方伽尧的声音也不算大,但是周围人听得清楚。
吴畏双手撑在一片阳光下,眯着眼往这儿看,因为他旁边没人,姿势就比较野,长腿呈八字劈开,就这么歪着脑袋看。
秦安作为新人教官,总想从某些学生身上把自己的威严立起来,以后队伍好带,所以秦安虽然见了见习证明,还是要嘴上占上风。
“作为男生,得有吃苦的精神,小孩儿不能太娇贵。”
“我不娇贵。”方伽尧几乎立刻就说,停下转身。
秦安原本想过过嘴瘾就放过他,但是没想到小孩儿这么犟,就笑着问他,“那你现在能跑几公里?”
“十公里。”方伽尧说。
秦安这就瞧不上了,年纪轻轻说大话,十公里相当于马拉松的初级进阶阶段,光跑就得个把小时,秦安特不信问他,“刚才不还是病怏怏要见习?这会儿就能跑十公里?”
“因为我术后修复,正常需要见习,但是我能跑十公里不代表我应该跑十公里。”方伽尧走到起跑线上,做热身,他身材比较匀称,在阳光下面白净的皮肤有点儿通透,方伽尧扭头对秦安说,“所以我跑可以,得跟你一起。”
方迦尧其实有私心,秦安给了他一个发泄口。
如果不是那条短信,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比以前脱胎换骨了。
那两个字让他很不爽。
这件事临时起意,秦安安排周围的学生站军姿,面向跑道,找了两个男生负责计时和记圈儿,找人的时候,吴畏举了手,他个子高,站过去比另一个男生足足高了一头,他站在日头底下,是靠近方伽尧的内圈,对方伽尧打了个响指,带着浓厚的鼻音,“别死撑。”
站军姿的学生从站到坐,又从坐到站,来回倒了几次,两条人影还晃在红漆漆的跑道上,东科大的操场是400米一圈,一万米跑下来,得25圈。
方伽尧后期小腿麻木,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前面,从不往后看,秦安则从第20圈开始就再也没动过追上方伽尧的念头,最后摊在终点,喘着粗气,有点儿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身子站得笔直的方伽尧。
掐时间的男学生涨红脸扯着嗓子报时:“方伽尧,41分37秒,秦教官,43分06秒!”
秦安听见躺在地上挪不动,自己这个成绩放到他部队里都是优秀水平,今天因为被刺激了还特地加速跑的,愣是没追上个看起来脆生的学生,脸有点儿没地儿放,匆匆喊了解散,把方伽尧拉到身边问他,“你挺...能啊,以前...练过?”因为还没缓过来,做拉伸的时候气息还不稳。
他对方伽尧改观之后,说话自然亲近些。
“嗯,练过。”方伽尧把吴畏递过来矿泉水浇在头上,又朝秦教官鞠了一躬,“秦教官,刚才我冲动了。”方伽尧跑完之后浑身通畅,再回想刚才跟秦安置气的几句话,就挺拿面儿的,这会心里敞亮,自然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了。
秦安哈哈乐了两声,也不计较,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找人立军威也是点儿背,碰上这么个神仙,还想再说就看见方伽尧背后靠着的吴畏转过身,反手捞起方伽尧,朝秦安笑,“人我先带走,回见。”
秦安琢磨了一会儿,这野痞的小子好像还没怎么正经叫过他名字。
要不,下次立军威,就他吧。
第6章
“你这么能跑?”吴畏虽然这么说,但是方伽尧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方伽尧忍着恶心点头,刚才硬撑了一会儿现在彻底爆炸式难受,站不稳尽量靠着吴畏走,虽然肌肉忍不住发抖,但是比起身体的上的疲累,方伽尧顾不得这么多。
方伽尧不知道吴畏怎么想的,等走过食堂的路口,自己直接被扛起来了,一只热手捂在自己肚子上,方伽尧浑身抖得更厉害。
吴畏察觉不对劲,就撤了那只手,才感觉怀里的人稍稍平稳。
方伽尧躺回自己的床上,想躺,但是后脑勺被吴畏搂住,“等会儿,先换衣服。”
“没劲儿。”方伽尧说的是实话,十公里加上原本就没愈合好的伤口,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胡闹,这会儿琢磨过来味儿也只有疼的份儿了。
吴畏半条腿跪在方伽尧的床上,帮他脱衣服,方伽尧抬头对上那双眼,两个人都是一顿,同为弯男生物的敏锐直觉,吴畏相比方伽尧也是只增不减。
真正的同志之间对于一些不经意的触碰总是能超越直男,更加敏感。
吴畏缩了手,方伽尧也不怎么累了,自己把衣服脱了换上宽松纯白印着一条胖屁股柯基的半袖体恤,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浅色衣服之一。
吴畏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迷彩半褪,连头脱了上半身迷彩,只剩了一件浅色衬衫,锁骨骨沿褶皱撑起一小块儿布料,他微微示意问方伽尧,“介意我抽烟吗?”
方伽尧摇头,随即也问,“介意给我一支吗?”
“你会抽烟?”吴畏有点儿吃惊,方伽尧总是在一些领域颠覆他对他的印象,在他看来,方迦尧是能跟“好学生”沾的上边儿的人。
吴畏挑出一根扔过去,细细的烟条就在两人中间做了条抛物线。
方伽尧烟瘾挺大,也是最近一年才沾染的毛病,但是烟抽了两口猛地下肢一阵抽疼,他微微拱起身子脸往里埋。
“抽筋?”吴畏在对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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