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尽是杂物,齐沈懿随便抄起来一个什么东西就朝嬉皮笑脸的人掷了过去。
她突然就觉得委屈极了,不知哪儿来的底气,反正就是冲着李铎发起了脾气,以及那一点见不得人的委屈:“都怪你,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现在又摔下来了!都怪你!”
反应敏捷的李铎轻易地躲开木头块,手里抛着轻飘飘的几包草药,流里流气的来到了齐沈懿跟前:“哎我说,不至于吧,摔一跤而已怎么还摔哭了呢,啧,真是娇气,喏,东西还你,别哭了。”
“……”齐沈懿被李铎调笑似的话说的一愣,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她竟然流出了眼泪。
她伸手,不客气地夺回李铎递过来的草药,坐在柴火堆上没样没相的吸了吸鼻子:“净霜病了,二夫人不允我出去找郎中,我……”
“谁在那边?!”尚书府的后门门仆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他手里抄着个棍子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做什么的?!这里可是尚书府,你们想做什么?!”
齐沈懿的脑袋一阵充血,她从草垛柴火堆上一跃而起,二话不说拉着李铎就是一顿仓惶逃窜。
所幸那个门仆并没有追上来,而且齐沈懿的体力似乎不是太好,才跑出去两条街她就气喘吁吁的表示跑不动了。
齐沈懿回头看没人追上来,就松开李铎,抱着几包草药一蹦一跳的在路边的一个早食摊子前坐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被齐沈懿抓着手腕跑了两条街,她松开手之后,李铎觉着被她抓了一路的手腕突然有些不得劲儿了。
“饿不饿?”李铎朝摊主忙碌的背影抬了抬下巴:“私奔也不能饿肚子呀,三哥哥请你吃早摊儿。”
“谁跟你私……”跟你私奔了!
齐沈懿斜着大眼睛瞪李铎。
她寻了寻,发现手边一时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扔这嘴贱家伙的东西,只好喘着气儿鼓着脸,气咻咻的说:“我要吃肉包子,皮薄馅儿足十八个褶儿,一口下去直流油的那种!”
“啧啧啧啧,这位小娘子,你可真是会吃呀,”李铎用一副吃惊的模样咂嘴摇着头,转而肉疼似的朝摊主喊到:“店家呢,给我来两碗咸豆腐脑,再来五个肉包子,要皮薄馅儿足十八个褶儿一口下去直流油的那种!”
“得嘞这位小郎君,您稍等片刻呐!”年轻的摊主应了李铎一声,赶忙和他年轻的妻一起给李铎盛东西。
满满两碗的咸豆腐脑,拌了香油佐料,洒上葱花和炒芝麻,单单是闻见就叫人忍不住的吞口水。
李铎把大包子往齐沈懿跟前推了推,脸上笑得灿烂:“吃罢,你要的肉包子。”
齐沈懿似乎真的是饿极了,这位大家闺秀也顾不得自己的手是不是脏兮兮的,直接伸手就去抓包子。
“嘶……”齐小娘子被肉包子的热情烫了一下手。
“哎呦哎呦,看你急的,”李铎咽下嘴里的豆腐脑,拿来一根筷子将干净的肉包子插起来递给齐沈懿,一脸嫌弃的碎碎念着:“这样拿着吃不就成了,瞧把你给笨的,小心烫着你舌头。”
齐沈懿没有搭理李铎,她啃着几个铜板一个的大肉包子,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
似乎每每遇到李铎,她就总是在变着法儿的各种出糗。
李铎疑惑地看一眼齐沈懿,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拿了一个肉包子,她反复看了看这平平无奇的大肉包子,低声的嘟哝着说:“包子这么好吃吗?好吃到哭?”
耳力尖的摊主这会儿似乎没那么忙了,他笑嘻嘻的朝李铎抬下巴,说道:“那可不是嘛,我家的包子好吃的很,哎兄弟,你媳妇儿不是肚子里怀着呢吧?”
李铎猛地偏过头来,一张俊朗的脸上震惊的无与伦比,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调:“你说啥?!”
年轻的摊主挠了挠头,道:“我看你媳妇儿那么挑嘴,还吃个包子都能吃哭,嘿,巧了,我媳妇儿怀我大闺女的时候就这个模样,挑嘴的很,大半夜非得吃肉姜包,还要求肉姜包不要肉,我费劲巴拉的给她做出来了吧,她就吃一口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哭——哎哎哎哎我不说了不说了……”
摊主被他媳妇拎着扫砧板的小扫帚狠狠敲了几下,年轻男人东躲西避的忙活去了。
李铎眯着眼,扭过头来狐疑地将齐沈懿打量了一遍,尤其看了好几眼她抱在怀里的草药。
齐沈懿被闹了个大红脸,她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坐在她对面的李铎愁肠百结的叹着气,有些郁闷又有些小无奈的低声说:“没关系,要是真的有了,你就生下来,我养嘶……”
桌子下面,齐沈懿用没崴的那只脚狠狠的踩了李铎一脚,她瞪着李铎,几近咬牙切齿:“净霜真的病了!”
识时务的人努力的把脚挪开,从善如流地点着头:“是是是,是净霜病了,病得需要在草药里加王不留。”
“你……你怎么?”齐沈懿惊讶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一些,一张素净的小脸上就写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药里有王不留?!
李铎得意地挑了一下单侧的黑眉,贱兮兮的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平常人可能不大知道什么是王不留,特别是男人,可是李铎却不是平常人,尤其不是男人,呃,好吧这跟她是男是女没关系。
“我可是军伍出身,”李铎隔着小小的木头桌子,神秘兮兮的往齐沈懿身前凑了凑:“阿兄带兵练兵向来狠,军里的人动不动就落的一身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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