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沂整颗心都扑在马蹄铁上面,连着在锻造房熬了几日,勉强做出来几个能用的,却没法给马装上。
连着伤了两匹马,虽然一开始只用拉车的驽马来试验,她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以前从来没人给马儿穿过鞋,她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事能否行得通了!
想要放弃吧?马镫与马鞍的事就在眼前,想要继续吧?驽马损了几匹还能接受,战马可损伤不起。
她相信白景源是真的生于大泽,是有大福运的人,说的话多半错不了,可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就这么纠结着,短短几日过去,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愣是熬出了黑眼圈。
想要问问白景源,怎样才能确保百分百成功,结果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具体该怎么做,又该怎么给马儿装上,愣是一问三不知!
任沂没法,只能逼着锻造的匠奴还有养马的圉人想办法。
所幸方向是对的,一天天下来总有新的突破,只要坚持,虽然过程磨人,倒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对她来讲,再也没有比提高手头这支骑兵的战力更重要的事了!
自跟着任袖来到楚国,历经千辛万苦才拉起这支队伍,她再明白不过何为“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了!
那些士大夫个个都是嘴炮王者,越把他们当回事,他们越来劲,真要动真格的,大多秒怂。
既然要吵,那就慢慢吵吧!
反正寒冬里没法远行,冬狩又不是春耕祭、秋收祭,早几天晚几天也无所谓,实在不行,他们的意见其实也没有多重要。
楚国四姓她惹不起,这些人她还是敢碰一碰的。
那四家现在正为了后殳死,缠着公子鱼与王后,才没功夫掺和这规格不上不下的冬狩。
她不在,季孟是他国使臣,就算是长辈,也不敢管白景源的事,张元是臣子,哪怕年长,也不敢违逆公子的意愿,至于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头了。
于是白景源理直气壮的缺席了他们的讨论。
毕竟他还没有正式即位,没那个义务,他们也不是朝臣,没那个权力。
讲真的,在他内心里,就算继位为王,他也不会对祭祀芈氏的祖先有多少热情。
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白氏子。
任沂在的时候,他不敢造次,哪怕不喜,也得乖乖坐在上首,当一个毫无感情的裁判机器,任沂不在,每逢臣子们来找他,他就躲着,刚开始躲在疱屋那边,后来就带着鹿儿与红,跟着公孙去疾去渠水之上钓鱼。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很多人对下雪天钓鱼的印象都是这样,觉得那景象必定极美。
白景源拿着暖呼呼的汤婆子,穿着厚实保暖的衣裳,在仆从簇拥下上了渠上县令献上的精工大船。
隶臣们撑着船破开水面上的薄冰,不一会儿来到河心。
两岸寒山排挞,有寒鸦“嘎嘎”,冬风袭来,再多的诗情画意都会与身上的热乎气儿一起烟消云散。
见白景源缩成个球,手里的鱼竿一直抖,鹿儿忙吩咐隶臣起了火盆端到公子身边。
白景源生怕身上皮裘被火燎了,想要离火盆远些,又舍不得那份暖,真是纠结极了!
所幸他也没纠结两天,冬狩的日子就定下了。
白景源听到这个消息,面上不显,却让鹿儿去打听怎么回事。
实在是之前,光“祭品到底应该按诸侯王的规格,还是公子的规格”这个问题,他们就吵出了“立嫡还是立长”的气势,原以为没个大半月不会有结果,没想到不过缺席两天,这事儿就定了,他怎能不诧异?
鹿儿打听完,悄悄回来禀告,说他们都以为他生气了,怕他发怒,就不敢再争了。
接过张元呈上来的冬狩祭祀流程,见所有的规格,都是按照诸侯王的来,白景源挑挑眉,总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许,等他当上大王之后,应该适时生气?
这些大臣,欠虐啊!
白景源摸着下巴,喜滋滋的寻思,怎么多开发几套应用套路,就听侍从来报,说王后有信来了。
一听到有信来,白景源猛的坐直!
他这会儿认得的字还不够多啊!万一看个信都看不懂,咋整?
鹿儿不愧是贴心小棉袄,信使刚把封在拇指大竹管里的帛书送进来,他就安排信使下去休息,甚至还以“公子想念王后,怕看信时太过激动,以至于哭出来”为由,把屋里奴仆都撵出去守着门窗。
不等奴仆出去,白景源已经拿起铜削刮开了竹管上印着私印的蜡封,他实在好奇,王后有什么想跟他说的。
毕竟塑料母子情,期望太高可不行。
写满雅言的帛书用丝线卷起,和拇指般粗细,解开却是一封很长的信,摊开来足足铺满半边长案。
难怪要用帛书,若是用竹简,怕是要把信使的马给累死!
白景源努力辨认,结果十个字倒有六个字不认识。
雅言又简洁,字都认不全,想要看明白王后说了啥,真是做梦!
所幸鹿儿知他甚深,叹口气靠过来,细心的给他念起信来。
这是王后关于未来的安排,信开头就写了“阅后即焚”,鹿儿生怕别人听到,念的越来越小声。
白景源只得凑过去,凝神细听。
王后说的事有三件:
第一,后殳的事不许管,只要有人对他提起后殳,先让鹿儿把这人姓名记下,然后什么都别说,只需捂脸哭就好。
第二,去了大纪,若纪帝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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