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好有官威!”男子虚假奉承,得来陆离一枚白眼。
陆离仍旧不与他计较,说道:“我乃县衙捕头,陆离。”
男子挂在嘴边的笑意迅速敛去,诚意道:“原来是鲁捕头,久仰大名。”
陆离面无表情地纠正:“是陆,不是鲁。”
男子咂咂舌,撇嘴蹙眉,一副无赖模样。陆离冷眼观望,倒要看看他作如何应对。男子摇摇头,言道:“我是周淮县人,闻天。陆捕头,跟你打个商量可好?放了我,去追你该追之人。”
“因你耽搁脚程,那人早跑了。”说着,陆离扯了扯手中的绳子,“你也莫要在我面前装混,我知你武功不弱。”
闻天讪笑道:“真是愧不敢当。在下只有轻功尚可拿出来溜溜,其他的……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一路走着,一路听着闻天半真半假的话。陆离回道:“家中做什么生计?”
“自幼爹不爱、娘不疼。早早出来行走江湖,家中事早已不过问。”
闻言,陆离慢下了脚步,侧头斜睨着,“你的路引呢?”
闻天又是讪讪一笑,说是丢了。
“那便更要随我去县衙。”
闻天急着追上几步,于陆离并肩同行,“你这人怎不讲理?”
“休要啰嗦!”陆离瞪了一眼过去,男子只好乖乖闭嘴。
行至半路,捕快董大匆匆追来,见到陆离,未开口先抓人。一双大手死死抓着陆离的手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询问之后得知罪嫌居然在陆离手中逃脱,又是跺脚又是叹息的。转头的功夫瞧见了被捆绑的闻天,便问道:“这是何人?”誓以陆捕头为首,一同将吴柏桦捉拿归案。
陆离言道:“因为此人,我追丢了吴伯华。”
董大闻言立刻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起闻天来。几眼过后,咂舌道:“此人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看便知不是好人。陆捕头抓得好!”
闻天咬牙切齿地说:“捕快大哥好眼力!”
董大怒道:“休要花言巧语哄骗俺!”
闻天苦笑一声,看似并未计较董大的言辞。陆离无心与他们闲聊,便问董大,仵作可是去了吴员外的家中。
董大蒲扇一样的大掌拍了脑门,咋咋呼呼地说起,两位仵作都无法行走了。陆离听得糊涂,细问之下才知道。仵作刘大伯因白日里跟自家婆娘打架,闪了腰,卧在家里的炕头上哎哎呦呦;仵作李大伯今晚与邻家大叔喝酒,早已酩酊大醉,雷打不醒!
驼峰县就这么两个仵作。
陆离无奈,只好说:“梁大人可知道仵作状况?”
“大人知道了。大人已在吴家候着你,快些罢。”言罢,恨恨道:“那吴柏桦真是蛇蝎心肠,吴员外待他如亲生儿子,他居然下此狠手,放火烧了整座宅院。”
陆离却说:“我只见他要加害娃娃,未曾亲眼见他放火。真相尚不可知。”
听陆离言辞,董大嘿嘿傻笑。闻天却是对陆离深深望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董大狠狠瞪了闻天,闻天只有苦笑的份儿,没有以眼还眼的劲儿。
县太爷梁墨水已到吴家,他这个做捕头的哪有缓慢之理?当下运起了轻功。眨眼的功夫将董大甩的不见踪影。被他牵扯的闻天则是叫苦不迭,跟着跑了一路,也喊了一路的,慢些。
回到吴家大门外,闻天累瘫跌撞在陆离背上。陆离急忙躲开闻天,回头冷冷地瞧着。闻天讪讪一笑,“陆捕头好内力!我自愧不如。累啊。”
陆离心中冷笑:你汗未出,色未变,累在何处?
他二人还在“眉来眼去”,等候多时的衙役已经跑向吴家内宅,一路吆喝着:陆捕头回来了!
闻呼,梁大人一张阴的能滴出水儿的脸,笑开了花儿。抱着肥硕的肚子亲自跑出去迎接,一步三颤,好似球!
“陆捕头!你总算回来了。”梁大人激动之余展开双臂迎接他的捕头,陆离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人,我回来晚了。”
“不打紧,不打紧。”吴大人未能抱住陆离,退而求次之,抓住陆离的手腕。心急的呛了风,一字未说倒是先咳了起来。
闻天看着梁大人死死抓着陆离的手,偷偷笑道:“驼峰县还有这等风俗,见人便抓。”
梁大人憋的胖脸通红,好歹算是把气捯匀了。这才急道:“吴家十六口,全部被杀。”
“被杀?”口气虽有些惊讶,心中还是有了些意料的。他转眼看了看闻天,眼底尽是悲愤的火气。闻天无辜地耸耸肩,扭了脸去看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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