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屹川重复:“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拿别人的东西。”
方自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照着许屹川的词过了一下嘴。
许屹川有些无奈,这孩子性子咋就这么倔呢?
“方自强,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这是不对的,如果你想玩,可以直接找他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相信纪尧雨也不会不借给你,对吧?”
最后一句是朝着纪尧雨说的。
纪尧雨抿了抿嘴,点点头。
可这一切在方自强眼里却是一种羞辱,他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一双眼睛通红,满是愤怒与不甘。
纪尧雨抽了抽手,方自强被松开钳制,愤愤地跑了。
哎,看来这小孩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许屹川叹了口气,对上纪尧雨心也柔软了几分,他将纪尧雨揽进怀里,摸了摸那柔顺的头发,安慰道:“乖,以后谁都不会抢你的东西了。”
小孩儿抱着失而复得的篮球,擦干眼泪,强撑起一个笑容。
信任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小孩儿只长个子不长肉,让许屹川很是头疼。
许屹川是村里的香饽饽,走哪儿都有人给他送礼,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都是地道的农村土货,原滋原味,营养丰富。
这天村口的王寡妇给他送了只老母鸡,肉都给他一块块宰好了,就只需要下锅就行了。
许屹川无以为报,送了王寡妇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大城市的风光。
王寡妇将明信片视若珍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不敢多做停留,娇羞地跑开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也未必见得,这里的村民大多都朴实善良,刁民也只有那么几个。
老母鸡经炖,少说得四、五个小时,许屹川招呼纪尧雨晚上来家里吃鸡,小孩儿听到鸡肉就口水直流,平时鸡蛋都没怎么吃过,更何况鸡肉。
许屹川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小孩儿,他擅长下厨,知道怎么炖鸡才能让鸡肉不柴不烂,又准备了好几道营养丰富的小菜,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小孩儿兴奋的表情了。
纪尧雨却迟迟不来,本来鲜嫩的鸡肉被热了两三回之后,全都熟烂在锅里。
许屹川看着一桌的凉菜凉汤,心底升起一股隐隐的预感。
他焦躁地套好衣服,带上手电筒出门找人去了。
他挨家挨户地问,终于打听到纪尧雨的家,许屹川这才知道,两个人的住处隔得很远,好些时候小孩儿都是深夜来,深夜归,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吹了多少冷风,许屹川越想越心疼。
可到了纪家小院,黑灯瞎火的根本就不像有人在家,许屹川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门,只好失望而归,沿路呼喊着纪尧雨的名字。
但回应他的只是遥远的狗吠声和看热闹的村民。
纪尧雨到底去哪了?
许屹川已经声嘶力竭,但始终不愿放弃寻找,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和无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
是的,他害怕到想哭。
就在他绝望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
许屹川瞬间听出来,是纪尧雨。
“尧尧——”他向着声音的来源狂奔过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恶臭,许屹川内心大喊不妙,借助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他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地——一个废弃的积肥坑。
里面全是发霉发臭的排泄物,无疑就是恶臭的来源地,而坑底居然有一个人!
纪尧雨!
许屹川的呼吸几乎瞬间停滞,他无比疼爱的小孩儿就这么无助地坐在满是粪便的坑里,身上挂满了脏污。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玷污最纯洁的灵魂呢?
“尧尧,对不起……哥来晚了。”张口时,两行眼泪终于憋不住滑落。
许屹川哽咽道:“拉着我的手。”
这个坑近不算高,无奈坑壁太滑,纪尧雨又被恶臭熏得晕乎乎的,大晚上无人听到他的呼救声,他已经在满是粪便的坑里泡了两个小时,全身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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