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几近拥抱了,林宋想要后退又觉得自己太残忍,只好僵硬地支在原地,劝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第26章他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文雅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不好意思地退开几步,开始跟林宋讲自己去文科班有多么憋屈。
二班也是一开始就默认的文科班级,她进去就像是个外人,不仅被人排挤,连老师都不太待见她,说她是理科学不来才转了文科。今天早上交了政治作业被课代表弄丢了,课代表却反过来说她没有交,老师也不听她解释。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林宋本想劝解,可是看见女孩子的眼泪就笨嘴拙舌的,只好任由她自己平静了再说。
最后文雅停下来,低头怯怯地说:“对不起。”
林宋笑一笑,难得语气柔软地说:“没关系,哭干净就好啦,你就好好努力,做给那些人看就是了!”
不知道是他的语气太温柔还是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文雅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女孩子好像就是这样,受了天大委屈在无关的人面前其实想忍也是能的,但是一旦看见自己信任的人,就算不过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也能哭得出淹掉长城的眼泪。
是可爱的,只不过那要看落在谁的眼里。
宋北齐刚才说去上厕所,但是都快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文雅邀林宋一起走一截,林宋本来觉得李维楠喜欢她,自己应该避嫌,可是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又不落忍,最后想了想扯了页草稿纸,在背面写了一行字压在宋北齐桌上,带着文雅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得远了,宋北齐才从隔壁班的教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郑桓。
郑桓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有事吗?”
“还真是卑微,听墙角的事都干出来了。”郑桓说着风凉话,但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儿事。
宋北齐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但是听到之后也是故意没有避开的,他无话可说,最后嘲讽道:“说得你没听一样。”
郑桓无所谓地一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
宋北齐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
他看着斜阳照在地面上,投下窗框的影子,一半温暖一半阴影。起了风,教室里的窗帘被掀起来,让他有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不是这个女孩还会是那个女孩,你别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他这样的人,就算现在不谈什么感情,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跟女生相处。”郑桓说,“他的温柔永远不可能是对着你,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苦呢?”宋北齐听见郑桓问。
他出乎意料地平静,反问:“那你又是何苦呢?”
——我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宋北齐咬咬牙,咽下了这伤人的话,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进教室拿起自,将林宋留下的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是他第一次不珍视林宋经手的东西。
面上越是平静,心里越是波涛汹涌,心里越是冲突,越是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装着装着,就真的无所谓了呢。
郑桓立在走道尽头看着他,眼前一片暧昧的光影,春天来得这样轻易,很快就是离别的夏季,他不知道以后会是解脱,还是更深的痛苦。
从初二第一次见到宋北齐,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以学长和旧知的身份接近他,关心他,最后发现无法自拔,临了也是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亲手打破了那种友谊与信任。
他很早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知道自己会受到很多不公,可一切的难过加起来都不如宋北齐的漠视让他绝望。
他曾经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
林宋很想问问宋北齐今天干嘛去了,可是他没有宋北齐姑姑家的电话,辗转了一夜。
文雅的心思任他再不敏感也发现了,李维楠之前的态度,背后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感情迟钝的少年犯了难。
第二天心不在焉地做完了一周积压下来的所有卷子,周一去上课林宋却没有看见宋北齐。
早自习一下他就拦住了刘传青:“刘老师,宋北齐怎么没来?生病了?”
刘传青惊讶了一下:“他没告诉你吗?回家了。”
“回哪里啊?”林宋边问边追着刘传青往办公室走。
刘传青:“回省城啊。”
林宋着急:“走得很忙?都没告诉我。那您知道他回去干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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