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福叔本是远地的人,唯一的儿子也在五年前外出打猎的时候被野兽咬死了。
后来,又遇到天灾,洪水泛滥,他们被迫流浪,不得已才进了牙行,卖身为奴。
本还担心他们年纪大了,没人要,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买了。
东家还特别好。
真是太幸运了。
此时的福婶,还不知道薛文瀚早就凶名在外了。
抱着衣服进去,按照薛文瀚的示意将衣服放到了炕上,然后就退出去了。
福婶离开后,薛文瀚将苏豆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一片片的青紫,薛文瀚微微叹了口气,问苏豆子:“豆子,疼吗?”
“疼。”苏豆子说,噘着嘴,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都快要疼死了。”
“……”我记得昨天你明明跟你阿姆说不疼来着。
不过薛文瀚也知道他疼,这样的伤就算换个大人都会觉得疼,更何况苏豆子还只是个四岁大的小不点。
难怪今天早上起来他跟苏日安打招呼,苏日安没搭理自己。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啊。
想着,薛文瀚把苏豆子扒了,拿了昨天大夫给开的外用的药:“疼就趴下,爹爹先给你擦上药,等会儿把喝的药再煎一下,喝了很快就不疼了。”
苏豆子撇了撇嘴,你骗人。
见他嘴噘的能挂个油灯,薛文瀚轻声笑了下,捏了捏他的嘴巴:“怎么?还不相信爹爹?”
“相信。”苏豆子特别识时务的说。
虽然心里并不相信。
看他的模样,薛文瀚突然笑了:这小孩,实在是太可爱了。
全身上下擦了一遍,薛文瀚在苏豆子的小屁股蛋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等着,先晾一会儿,等一会儿晾干了再穿衣服,我先去给你煎药。”
“哦,好。”苏豆子说着,乖乖的趴在了炕上。
薛文瀚知道他不会乱动。
这孩子特别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都是渣攻的“功劳”啊。
说是他去煎药,倒也不用他真的煎,连个火都生不着的人,说煎药实在是难为他。
出门,薛文瀚喊了一声“福婶”,想让她帮着生个火。福婶从他让他们住的那间房间里出来,脸上还带着泪,薛文瀚一愣:“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跟在福婶后面出来的福叔说:“老婆子就是感动的。”那时候人们结婚早,福叔福婶这样的年纪,如果儿子还在的话早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福叔叫福婶老婆子也没错,虽然福婶还四十不到。
“是啊。”福婶也连忙说:“老爷,这房子实在是太好了,要不然您给我们换个地方住吧?”福婶有些不安,虽然薛文瀚说让他们拿这里放自己的家,不必客气,但他们到底是薛文瀚买来的,下人。
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这房子实在是太好了。
好的他们有点不自在。其实早上在牙行得知薛文瀚是农户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当牛做马住破房子的准备,却没想到……东家让他们住的房间不但新而且还比镇上许多人家的要好。
干净整洁,连地面都铺了柏木——这就是镇上许多人家都做不到的。
“福叔福婶,你们就放心住着吧,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们住的。”薛文瀚说。渣攻就算被流放在逃亡,但他的本质上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家子弟,盖房子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盖下人的房间呢。
福叔福婶他们住的那间房间虽然不错,但到底还是比他和苏日安现在住的房间差些。
这些想来福叔福婶应该知道。
不过就算这样,那房间也比村子里甚至镇上许多人家的要好。
这却也是真的。
说完,没等福婶回答,薛文瀚又道:“福婶,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帮我生个炉子吧,我不会生火。”说着,薛文瀚指了指苏日安原本住的那间破房子门口墙角处放着的一个小破炉子。
眼皮突突突的跳了几下。心里想:等过两天路修好了,去镇上他一定要买几个好些的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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