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定西,不能说是个坏主意,赵宴荔对换个主人也并不抵触。
不错,如果投奔定西的话,赵染干的性命大概就堪忧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古成大事者,有几个是儿女情长的?太早的不说,远的也不说,只说定西、蒲秦与刚刚亡国的冉兴。令狐奉、令狐邕叔侄两人,一个固是对郭白驹情深意重,但却要把自己的亲叔叔斩尽杀绝,一个据说在逃命时,儿子令狐乐都可以不要,乃至试图亲手射死;蒲茂登位以来,处处以“仁厚”示人,可他在杀蒲长生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冉兴就。
莘迩、张道将怎敢与令狐乐、左氏并肩?
两人略微靠后,侧身而立,立在了左氏的身边。张道将的位卑,站在最外,莘迩挨着左氏。
一股幽香拂入莘迩的鼻中。
对这个香味,莘迩已经很熟悉了。这是左氏的衣香,用的还是他从西域带回的香料。
五月天热,虽有冰块降温,左氏也出了汗。
汗水融合衣香,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如似温柔甘美的肉的气息,缭绕於莘迩鼻端。
从宴席开始到刚才,不断有人给莘迩敬酒,莘迩多是浅尝辄止,但总的下来,也喝不少了。汗香并与酒劲,莘迩一时间,热血上涌,神魂摇荡。
他暗道“哎呀”,急忙悄悄用力掐指,强自去定心旌。
左氏著锦绣云光衮袍,衣领缀明月珠,带玉佩,华丽的头冠,云鬓堆纵,犹如轻烟密雾,凤钗颤颤,带着飞金梅花钿儿,额染飞黄,耳边悬着红宝石的坠子。
端得光仪淑穆,容颜绝世。
莘迩半躬着身,最先跃入眼帘的是她鲜红嫩润的嘴唇,细腻的下巴宛如陶瓷口儿,极是诱人。
莘迩咽了口唾液,费力地把脸扭开。
宋无暇等四人站好了位置,列於令狐乐等四人的对面。
令狐乐一把抓住明珠,握在手里,把手背在身后,提溜着眼珠,在宋无暇等四人的脸上转来转去,装模作样地说道:“孤给谁好呢?……张曹史,你过来,孤给你!”等张道将到了他身畔,将手探到他的身后,他又说道,“孤还是给母后吧!张曹史,你还是回去站。”
张道将应道:“是。”攥紧了手掌,回到原位。
令狐乐的确是把明珠给了左氏。
左氏忍住笑,征求令狐乐的意见,说道:“你把珠子给了我,那我给谁好呢?”
令狐乐说道:“给辅国吧!”
左氏便转头对莘迩说道:“请将军伸手。”
莘迩近前半步,伸手到了左氏的背后。
左氏看不到身后,只把拿着明珠的右手晃了一晃,然后把空空如也的左手展开,以提示莘迩该往哪里去接。她展开的左手秀窄修长,柔润白皙。莘迩晃了下神,忙把手递到了左氏的右手下边。他喝了酒,心神怎么也不能稳住,伸出的手不由碰到了左氏的手臂。
只觉那手臂腻滑,触在手上,真和绵团儿一样。
左氏怔了下,下意识地就想把手臂从身后抽出,大庭广众中,宋无暇等四人面前,不好行此失态之举。她的呼吸略微地急促了下,高贵的颜面上,露出娇羞,腮边添些春色,如酒醉相似,幸好她适才也有饮酒,乃才遮掩过去,没有被令狐乐、宋无暇等察觉。
她匆匆地松开了手,将珠子落给了莘迩。
随之,左氏把手收回,藏入袖中。
莘迩心跳如雷,假装从容,笑道:“王太后把珠子给了臣。尊者赐,不可辞。那这个珠子,就由臣拿着吧。”对张道将说道,“张曹史,可不要怪我小气啊。”
张道将恭声说道:“道将岂敢!”
令狐乐对宋无暇等四人说道:“好啦,我们藏好了,你们猜吧!”
白纯猜珠子在令狐乐手中。
令狐乐怜惜地瞧了瞧白纯被夹扁的脑袋,没有说话。
黄荣、陈荪猜珠子在张道将手里。
令狐乐笑嘻嘻地等宋无暇猜。
宋无暇衣裙淡素,未施脂粉,却更衬出她的皮肤皙嫩,轻盈秀美。
令狐乐催促她,说道:“你快猜。”
宋无暇犹犹豫豫的,柔唇轻启,露出洁白如奶的牙齿,柔弱地说道:“贱妾猜得明珠者,是辅国将军。”随着说话,她的目光停在莘迩的身上,好像是不敢直面看一手打倒了她们宋家的莘迩,眼睛低而往上,惶恐的小兔也似,黑亮的瞳仁带着害怕。
莘迩心道:“居然被她猜中了?”展手露出明珠,向令狐乐请罪,“臣无能,太过愚笨,未能瞒住对曹。”
令狐乐大度地挥了挥手,说道:“游戏嘛,哪有肯定赢的?输就输了。再来!”
却是因为适才与莘迩的肌肤相触,左氏无意再玩了,她佯作疲累,说道:“我倦乏了。大王,时辰不早,寿宴也该停了,咱们来日再玩!”
令狐乐噘着嘴,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
君无戏言,明珠就赐给了宋无暇。
……
宴会将散,左氏与令狐乐先离开了宫殿。
回灵钧台的途中,令狐乐昏昏睡着了。
左氏爱怜地抱他在怀,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心道:“大王的年龄渐长,前两个月,与阿瓜闲聊时,阿瓜说该给大王定个亲事了;今日宴上,陈荪也言是该给大王结亲了,并提出了一个人选,便是麴爽的女儿。我本想问问阿瓜的意见,可宴上一直未得机会。且等明日吧!我召他入宫,细细问之。”
想及殿中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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