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鲛正坐在林微绪旁边的的座椅上,两只小手抱着个奶罐,认认真真喝着奶,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小鲛呛奶了。
小鲛顾不上嘴巴沾上的奶渍,把小脸从奶罐底下抬起来,表情显得有些呆愣。
他揣揣地抱着奶罐,咬住奶嘴。
他明明记得,拂苏不是还得再有一个月才苏醒吗?不可能会提前苏醒过来才对。
而与此同时,林微绪的目光淡淡地瞥了过来,见小家伙非但并没有半点激动,还皱巴着小眉头,好像一副并不怎么乐意自己被找到的样子。
林微绪睨了一眼小家伙,开口问:“你不是说,你爹爹已经死了吗?”
小鲛微微用力咬了咬奶嘴,又冷漠又别扭地说:“本来就死了。”
从小家伙的这番态度之中,林微绪突然意识过来,这小家伙很可能是跟家里人负气离家出走……
林微绪作为一个国师,一时颇有几分被戏耍到的微恼,不过为了避免是自己多想误会了这小孩,林微绪还是让许白把人带了进来。
不管是不是,叫进来问问便是了。
被许白带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很寻常的衣袍,来到庭堂之上。
小鲛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幽黑瞳仁变得在一旁的下属听到这话,猛呛了一声,显然是被小少主这句话给吓到了。
偏偏小鲛说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赌气话,自己还委屈上了,他揉了揉眼睛,挣脱着要从林微绪身边下去。
林微绪怕小东西摔着,把他抱下去了,不冷不热地问:“小东西,我只是问你句话,你跟我置气什么?”
“你讨厌宝宝了。”小鲛眼眶红通通地看着林微绪,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林微绪:“……”
她想说,不也没喜欢过吗?
但是担心这句心里话说出口,还得把这小家伙脆弱幼小的心灵再伤一回,林微绪只得选择了闭口不谈这茬。
她也懒得跟这小朋友较劲了,只问他:“我现在问你,这个人是不是你家的仆人,是的话你就跟他回去。”
小鲛张口就想答不是,然而未等他开口,下属忍不住出声提醒:“少主,天快黑了,主子还在外头等着。”
言语之间,俨然就是在哄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小鲛冷冷看着下属,过了好一会,还是扭头回去,仰起小脸,不舍地望着林微绪:“宝宝以后还可以来找国师大人吗?”
林微绪说:“不可以。”又让小孩家的仆人转达一句话,“跟你们主子说一声,看好自家孩子,别再让孩子乱跑了。”
下属颔首称是,又替主子向国师大人道谢。
这才带着小鲛从庭院离开了。
走出国师府,临了上马车台阶的时候,小鲛还一步一回头,不甘心的往府里的方向看了看,但并没有能够等到林微绪的身影出现。
终于,小鲛垂下了眸子,冷漠地掀开了车帘坐进去。
马车里的温度比外头还要低冷数倍,俨然是处于一片冰窟之中。
而这片寒意是从坐在马车坐榻上的人身上蔓延开来的。
小鲛爬上了坐榻,抱着两条小腿,冷漠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他的身形修雅清逸,披着软质的雪蓝色冰绸披风,半边侧脸被披风阴翳遮蔽,另一半棱角线条冷峻,鼻梁高挺,唇锋俨然还未化开的冰川,抿着一股苍白寒意。
小鲛冷冷看了他一会,又忍不住下来,爬到他身上去,手指扯了扯他脸庞上的人皮,但还没扯开半点,就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钳住了。
他把爬到身上胡闹的小鲛抱了下来,让小家伙坐好。
小鲛却不肯,顺势抓住他的一截手腕,低头咬了一口,撅着小嘴问:“为什么不进去?”
拂苏闭着眸,倦怠缓慢的说:“跟你说过,我不见外人。”
“那可是娘亲。”小鲛很生气地瞪住他。
“那是你的事。”
小鲛听了这话,阴郁郁地咬住唇,想了片刻,冲他伸出小手心:“把鲛珠还我。”
见拂苏不为所动的坐在那,小鲛生怕他赖账,又吭哧吭哧爬到他身上去,要把存有娘亲镜像的鲛珠索要回来,“那是我借给你看的,你看完了就要还给我。”
“我没看到。”
小鲛奶凶奶凶地咬他,“拂苏,骗人!”
拂苏把气急败坏的小鲛扒拉下去,依旧不温不淡地坚称,并没有看到什么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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