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
陈铸嗅出气氛的异变,满脑子全都是以下的剧情:一旦刀光剑影再现,那一天金宋混战的情形又会重演,轮回剑到任何人的手上都停留不到片刻,必定会引起一场无止境的争夺战。届时,势均力敌的他们,会斗得头破血流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然后使得隐逸山庄沦为坟墓,由逃出去的二三流高手们昭告天下,一流高手皆因这把剑葬身此处,若干年后回忆叹息,唉,这些人当时是怎样的得不偿失啊,为了一把宝剑激烈拼搏纠缠至死啊……
没办法,脑子转得过快,情节已经构思到了若干年后……
可是,陈铸最怕的哪里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的下场,而是,几位王爷又要和公主她手足相残……就因为一把轮回剑而已,王爷要一次失去这么多儿女?!
不可以!
陈铸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局面恶化之前,一定要在平稳被打破之前,制止抗金联盟的任何一个人走出这强取豪夺的第一步!
下定决心的同时,陈铸的眼睛就已迅捷地在抗金联盟所有人的脚步前划了一道线,谁的步子先迈过这道线,那陈铸就都不会客气,不择手段地把这一步迫回去!
可是就在这个惊魂的瞬间,才知道重重防备并不一定都有用,世间就是有人,会令你防不胜防!
陈铸的眼里,何以竟出现了这样的一道强光在冲刷?这弧光出现得好是突然,离弦之速从陈铸的思维里突破出来,无忌惮地冲入东方雨的手上!陈铸来不及转头,甚至来不及有想法,待这道飓风过去了,陈铸才忽然舌头打结,手脚颤抖,心像被分成了两块,一块郁积着久久喘不过气来,一块却空着,空白一片……
对方阵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此时此刻,也没有一个人走出那道陈铸划定的线,可是,那武器却走了出来!那武器,却不是寻常暗器,世间,原本也没有什么暗器能够厉害到那个程度,可以把轮回剑从东方雨手上打落——不,不是打落,是震飞出去……
震飞出去,即使握着轮回剑的人,是内力深厚,空手断刃的东方雨!
东方雨不是没有防备,而恰恰是有高度警惕!但这突如其来的重重一击,竟始料不及地发自极远之地,武器和主人没有同时于眼前出现——对于武器主人来讲,这究竟是孤注一掷,还是胸有成竹?!
出来,要报仇别躲在别人后面报,够胆就直接冲着老子来!洪瀚抒就在黔西逗留一天,过期不候!”
“逗留一天。说实话,瀚抒,我也不指望你能在一天之内,能反省出什么来。”阡轻声,却严肃,“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啊,我便等着你林阡,率领你的抗金联盟,前来惩治我。”瀚抒冷冷回应,终究冥顽不灵。
黄鹤去就在当场,看瀚抒竟然不顾外敌这般顶撞,摇头冷笑:“洪瀚抒,知道为何你一定要在林阡之下?试问你抗金联盟之中虽然人才济济,又有几个敢和他一样魄力,敢舍了饮恨刀来夺轮回剑最后还刀剑皆收?你哪一天计谋可以算在他之前了,哪一天再来和他理论伯仲吧。”说罢转头看阡,心服口服:“林阡,其实你的出刀之念,根本不是我们得到剑之后才有的吧?而是,在贬低轮回剑作用的时候,你就已经酝酿着如何撞飞轮回剑、如何用刀分我们的心。当我们还在用人质换剑,你就已经准备从东方雨手里夺……唉,想不到,就连我们的诡绝,思绪都没有你快。”
“这一次如果单论备战,我们终究也是输给了你。”阡一笑,“孟流年只可能被你抓住,因为你手上有吸引船王的筹码。论作战,黄大人始终高妙。”
盟军恍然,难怪孟流年被东方雨抓获,追根究底,恐怕黄鹤去还是利用了他和船王的师父做诱饵。
“你能明白,也再好不过,如今师父还在我的手上,你就算夺了剑,也不可能高枕无忧。”黄鹤去笑道,“现如今你在鼎盛,要击败你并不简单,但要牵制你,怕是有太多的机会。”
“黄鹤去。世上本就没什么事是一劳永逸的。你要挑衅,联盟任何时候都可以应战,却想忠告一句,不要昧着良心,做些自己都看不惯的勾当。”吟儿冷笑,“用人质牵制我们的事情,我看得够多了,以前都是柳峻在做,怎地,原先瞧不起他,如今竟要学他了?”
黄鹤去面色一变,无言以对。片刻之后,终于若有所思地走了。
“却真令人费解,那小王爷怎会弃剑走了?”吟儿看人群完全散去,对面空空荡荡,大叹惊奇。
是啊,一开始,小王爷还那么不择手段地要夺剑,不惜利用林思雪来引诱吟儿……阡也有些纳闷,小王爷心的转折,应当就是出现在宇文白拾剑之后,薛焕说了一句“极善遭遇极恶”,薛焕说的含义,可以是宇文白遭遇洪瀚抒,也可以是薛焕自己心里不可忽略的旧情,然则听到小王爷耳里,就当是……林思雪遭遇他完颜君隐?
阡忽然有些想通,不再忧虑,微笑着拍拍吟儿的肩,她现在依旧皱着眉,显然还是在担心林思雪。这种皱眉方式,真的像极了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担够了心……阡摇了摇头,微笑:“好了,吟儿。咱们可以先离去了。把这边,留给孟家一家团圆吧。”
吟儿简单地“嗯”了一声随他离开,不知怎地竟绊了一跤差点跌倒,幸好阡就在她身侧将她一把托住:“怎么了?”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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