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面沉似水,目光幽深,落在那道缓缓出拳的身影上面。
这一拳真的就是慢吞吞的感觉,几乎能够看到每一处细节的动作与变化。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道身影所施展出来的,就是正宗的混沌归元锤,而且观其威势之强,比当初在业罗秘境内那道破壁而出的拳势应该都差不了太多。
所以说,这三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业罗三圣。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一代的三圣。
击出第一拳后,那道身影忽然间由极动转为极静,再次缓缓摆出了一道出拳起手式。
另外两道身影却依旧是在那里盘膝而坐,一动都没有动弹。
顾判猛地眯起眼睛,身体在这一刻陡然绷紧到了极点。
第一,虽然他的视角所在位置,距离那三道身影很远,但以他如今的目力,却也能大概感觉到,现在这三个人和刚才那三个,其实并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并不是说那三位换人了。
而是说三人还是那三人,但却似乎是时间线向前推移,更加年轻的三人。
有点儿意思,如果他是在看一部纪录片的话,竟然还是采用的倒叙手法。
第二,在他的视线中,原本的尸山血海、鬼蜮修罗忽然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却是变成了蓝天白云、微风习习的美丽景象。
但在这美景之中,却多出来一道极不协调的痕迹。
高高在上的蓝天之中,隐隐可见一道鲜红的口子。
就像是,一个肤如凝脂的绝美女子面上,却赫然爬上了一条状似蜈蚣的狰狞伤口。
虽然并不大,也并不明显,但一眼看上去,却能够叫人完全忽略掉美女其他地方的动人心魄,只剩下了令人厌恶、烦躁,乃至于恐惧不安的那道伤痕。
这是什么东西?
顾判心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如此的疑问。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中年男子疲惫而又沙哑的声音再次淡淡在他的耳边缓缓响起。
“这是……天殇。”
“何为天殇?”
“殇,即伤,天殇的意思,自然便是天伤。”
“呵……你的意思是,天也会受伤,不过换个天殇的说法,听上去就更高雅脱俗一些了么。”
顾判抬头注视着那那三道身影,更是注视着他们上空那道鲜红的裂痕,停顿一下后便又微笑道,“听上去就像是皇帝家的用词一样,不管怎样也要先将自己和泥腿子们区分开来,比如说皇帝死了不叫死,那得念崩,就算是王爷死了也不叫死,那得念薨。”
中年男子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太懂。”
“看电影嘛,尤其是这种烧脑的片子,不管能不能看懂,那也得逼逼几句,这样才显得自己不完全是一头雾水,两眼懵逼……所以说,业罗这三位爷,他们是把苍天给捅出来了个口子吗?”
中年男子似乎低低笑了起来,“你说错了,或者说你的眼神不太好使,这三位并不是爷,至少不全都是爷,因为里面还有一位女子。”
“我没错,是你不够了解女人而已。”
顾判眯了眯眼睛,语气平缓接着道,“女人里面,也是有女汉子这种类别的,叫她们一声爷,也是应有之意。”
“随便你吧……”中年男子的声音沉寂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一直保持不变,三道身影沉默注视着碧蓝天空深处的那道裂隙,就像是里面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值得他们去不顾一切的探寻。
很快的,天色暗淡了下来。
漆黑如墨的空中升起了一轮皎洁圆月,还有点点星光遍布天空,看上去就和任何一个地方的晴朗夜空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顾判却缓缓眯起了眼睛,和他们一起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道裂缝之中。
头顶上是皎洁明月,点点星光,一道疤痕般的裂隙横亘其中,然而这并不是重点,真正让他感到诡异的是,透过那道裂隙,竟然能隐约看到一片灰白黯淡的残垣断壁,还有不知道燃烧了多久都没有熄灭的灰烬,正透过那道血色狭缝向下挥洒着极淡的光芒。
“天裂开了,那么女娲呢?”
他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时间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转眼就又到了朗朗晴日,随后便是一层叠一层的星月当空,而随着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快,整个景象都呈现出一种非黑非白的灰蒙蒙颜色,唯有当中那一抹鲜艳的红色,以及红色内部的破败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你让我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顾判对眼前所见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但还是完全想不明白,刚刚还和他打生打死的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放弃了继续出手,反而拉着他一起来观看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文献记录片。
“你不是想要知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吗?”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萦绕在顾判的耳边。
“我当然是想知道,但是你给我看的这些东西,和咱们现在的镇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直接的关系……因为这座小镇,本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所建的,我们这些拉磨的驴子,也是那个人抓来的。”
悄无声息间,中年男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顾判的旁边,如果忽视掉他背后如孔雀开屏般甩出的八条雪白士没有任何区别。
“看见那道颜色鲜红的裂隙了吗?”
他一起抬头注视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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