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放南山刀兵入库方为太平盛世,从这句话里就能看出,和平年代军方地位如何。迫于这种大势,在此之前,文官集团百般压迫军方,削弱将门权势,赵玄极虽也愤怒,出来说话,但大多拗不过文官集团的强势。
像今日这种为了一件市井械斗、五六品官相互冲突的寻常案子,一点余地也不给参知政事留,不仅当场出手教训京兆尹与御史这种重要文官,还将参知政事也赶出军方衙门,这种事在以前是觉得不可能发生的。
就算事涉赵氏嫡子,赵玄极也该同意刘牧之最后服软的提议,大家各退一步——平心而论,刘牧之退得要在他面前的那名八品小官,则是讥讽的斜眼看着他,满脸“饱含深意”的欠揍笑容。
看着面色铁青的吴绍郴进门,赵宁笑道:“吴总旗可还记得,你答应过,一旦我让京兆府铩羽而归,保住飞雪楼的案子,你就要学狗叫的?”
吴绍郴愤恨不已,气得牙齿都要咬碎,如果他真的当众学了狗叫,莫说在都尉府威严扫地,再也混不下去,往后都没法抬头做人,还会辱没家声!
飞雪楼、京兆府之事,那是他自认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便笃信赵宁也做不到,如若不然,就证明他不如赵宁,如今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不仅要承认自己不行,还要被赵宁当众折辱,无论自信还是自尊,都有在瞬间崩塌的趋势,这种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苦闷,就像穿肠毒药,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瞪着赵宁,吴绍郴低声咆哮:“赵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宁鄙夷的呵呵笑了一声,“我可没有欺负你,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稍微聪明些,就该在向我找茬时,想到会被我踩在脚下的后果。既然你没有看清自己、看清对手的智慧,死都是应该的,学几声狗叫怎么了?”
赵宁这番直击吴绍郴内心最脆弱处的话,就像是刀子,将他的心捅得面目全非、血流不止,他又羞又怒,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指着赵宁“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总旗,大家都看着呢,难道你要让都尉府上下,都认为你不守承诺,说的话都是放屁?这会让你在都尉府再无立足之地的,智者不为。”赵宁毫不留情的继续刺激吴绍郴。
他就是要让都尉府的人都知道,跟他为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说之前为都尉府出头,殴伤刘志武,跟京兆尹针锋相对,最终提高都尉府地位,是在给都尉府施恩,那么眼下对吴绍郴步步紧逼,便是立威!
“赵宁!你……”
吴绍郴五官都扭曲到一起,话说到一半,身子晃了晃,突然捂住胸口,一嘴鲜血喷了出来。又连着呕了两口,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趴在地上,却还在继续呕吐。身前和着污秽的鲜血很快蔓延成一大团,看他躬身用力的样子,好似连脏腑都要吐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最终,吴绍郴身子一歪,倒在满地血水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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