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荧文接过姚欢手中的杏皮水,见沈馥之也没有允了自己进厅堂坐着的意思,难免有些忿忿。
一个亲戚家的男仆,都能容留在家中,对我这原来的正牌男主人,却这般爱搭不理……
不行,淡定,淡定,此前丢了这好的老婆,不就因为自己肆意耍脾气、说话不过脑?自以为拌嘴而已,却深深伤了她的心。
礼记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番欲追回前妻,犹如修身齐家,乃大好男儿第一要务,我平日里在太学教训生员们,尚且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挂在嘴边,怎可到了自己身上,就知易行难了呢!
蔡荧文如念清心咒般,将自己叨叨了几句,加之一口清凉沁人的杏皮水入喉落肚,起来凑过去,也兴致勃勃地观虾,软了口气去搭沈馥之的话:“哎,鱼没了,养了欢姐儿的虾,立的池沿微微挪了几步,一本正经地、好像与同僚商量公务般,道:“馥之,太学今岁又扩了员额。京城地贵,赁钱也贵,既然朝廷有令,学生们都乐得住在学舍里,鲜少出去赁屋的,人一多,犯规矩的情形也激增。我呢,恰好缺个能传唤生员、处理杂务的帮手,你看,要不,我聘杨翁去太学里?”
他此言一出,姚欢简直忍不住要为姨父鼓起掌来。
她一个穿越者,对新旧党争真没有太大的带入感,虽也不会偏偏不信蔡京乃大奸臣,可姨父不过是因同为福建同乡,而机缘巧合地受到蔡京提携,成为太学学正,也就相当于北i shu ji的职位,要她姚欢钻入旧党的套路里去敌视他,实在做不到哇。
看看旧党,司马光啊啥的,斗起人来,又高尚得到哪里去呢?
看人,听其言、观其行,起码眼前这位二姨夫,在对女子用情这件事上,到目前为止,这脑子使得够用力,这身段,也放得够低了吧。
另一厢,杨管家因了实实在在能脱离经济困境的机会,更是如闻天籁般,脸上惊喜毕现。
“这,这,老奴叩谢大官人。”
他行完大礼,脑袋从胸口抬起来,忽地意识到沈馥之瞪着他们,惶惶然又低下头,喏喏道:“不知姨母意下如何?”
沈馥之方才对蔡荧文还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神情,眼下听了前夫这番话,静心细忖,觉得倒还真是个救急又合适的方案。
她撮了池沿上碟盘里的剩菜沫子,撒一把到水中喂螯虾。
然后拍拍手,瞟一眼蔡荧文,向杨管家道:“杨翁说笑了,俺又未捏着你的奴契,岂有为你作主之理。俺看,今日这杏皮水,你莫挑出去了,趁着天光还早,你不如跟着蔡学正去太学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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