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人恐惧的不是敌人,而是肉眼无法观察到的病毒。
阿德之所以禁止人员流通,就是为了隔绝病毒的流通。
在德兰士瓦和奥兰治,约翰内斯堡的疫情最轻,比勒陀利亚次之,布隆方丹最重,而偏偏约翰内斯堡是和布隆方丹交界,所以阿德是真的怕,怕约翰内斯堡受到布隆方丹影响,和布隆方丹一样鼠疫肆虐。
真要是那种情况发生,约翰内斯堡的情况将会比布隆方丹更严重,因为约翰内斯堡有近十万矿工,如果鼠疫在矿工中蔓延,那就不仅仅是约翰内斯堡受到影响,伦敦也会因为黄金的减产受到影响,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罗克说的没错,如果真到事态无法控制的地步,约翰内斯堡的驻军和警察可以开枪,哪怕悲剧重演,也不能让约翰内斯堡受到鼠疫的影响。
但是开枪!
这同样是个无解的选择,奥斯汀·彭斯等三人刚刚被审判,三人都被判处死刑,这个阴影笼罩在约翰内斯堡的所有警察和驻军头上,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敢开枪!
所以,骑士的示警声格外凄厉。
其实大家都很紧张,骑士刚刚示警之后,马上就有人举起枪。
“混蛋,放下枪,你特么想害死我吗?”士官满头大汗,直接吼出破音。
“怎么办?我们不开枪无法阻止他们,开枪特么要上法庭,我们该怎么办?”有士兵带着哭腔喊叫,这特么能把人活活逼死。
“冷静,威廉,过去看看。”士官不敢大意,握枪的手也在抖。
“查尔斯,我不想感染病毒——”叫威廉的士兵不敢去,克隆斯塔德和布隆方丹之间的分界线是一条小溪,小溪这边是天堂,小溪对面是地狱。
就在说话间,小溪对面的人越走越近,终于到了视线所及的程度。
其实一共也就二、三十个布尔人,男女老少都有,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警官,如果罗克在肯定能认出来,这位警官就是威尔克姆的鲍比·贝内特。
鲍比·贝内特的样子看上去还不错,至少身上的警服很干净,来到小溪边,鲍比·贝内特勒住马,和骑兵们打了个招呼:“嗨,兄弟,你们还好吗?”
“在没有看到你们之前挺好的——”查尔斯总算放心了点,声音洪亮,没有杂质,也没有底气不足,更没有一说话就咳嗽,看上去似乎不像是鼠疫患者。
“放心吧兄弟,我们都没有感染鼠疫。”鲍比·贝内特在苦笑。
“你们怎么证明?”查尔斯不敢大意。
鲍比·贝内特哑口无言,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就算鲍比·贝内特他们确实是没有感染鼠疫,但是鲍比·贝内特他们却无法证明。
“兄弟,你们也知道,威尔克姆的人快死光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人,我们现在走投无路,只要你们愿意收留我们,我们愿意把所有的马都送给你们——”鲍比·贝内特很无奈,这或许是他们这些人最后的机会。
查尔斯这时才注意到,鲍比·贝内特他们居然有数百匹马。
查尔斯知道,威尔克姆是有一个马匹交易市场的,或许,威尔克姆现在所有能喘气的都在这里了。
“先生,求求你们让我们过去吧,我们没有感染鼠疫,所有感染鼠疫的人都已经死光了,我们是正常的。”
“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想活下去——”
“拜托,我们不想待在威尔克姆等死,给我们一条活路——”
二、三十个布尔人纷纷哀求,女人和孩子都在哭泣,男人们纷纷把枪扔在地上表明态度,包括鲍比·贝内特都是。
“求你们了,别见死不救,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想活下去。”鲍比·贝内特心痛如绞,但是面对鼠疫威胁,他们不得不这样。
此情此景,查尔斯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管,胯下的马都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
“先生,我们不能违例——”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感染鼠疫——”
“我们去找医生——”
骑兵们的意见也有分歧,没有人愿意冒险。
“警官,稍等,我让人去找医生。”查尔斯想帮忙,感谢紫葳医院,克隆斯塔德也有医生。
“拜托,准尉,能不能让我们过了河再等,我们实在不愿意留在德兰士瓦了。”鲍比·贝内特对奥兰治政府心灰意冷,哪怕还有一点希望,鲍比·贝内特也不愿意离开威尔克姆。
“先生,别违反命令——”有骑兵提醒查尔斯。
“他们看上去好像没事。”有骑兵愿意帮忙。
“过来吧——”查尔斯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谢谢!”鲍比·贝内特充满感激。
“先生,你们都是好人——”
“上帝保佑你们。”
“上帝保佑南非——”
布尔人感激涕零,只是一条小溪,仿佛就有莫大的心里安慰,有的人刚刚跨过小溪就放声大哭,男人们都泪流满面,连查尔斯都红了眼圈。
当天,情况就汇报到罗克这里。
骑兵们可以允许布尔人进入德兰士瓦,但是军队并没有安置布尔人的权利,要安置这些布尔人,还是要约翰内斯堡市政府出面。
约翰内斯堡市政府就很为难。
接受这些布尔人,就违反了总督府的命令。
不接受这些布尔人,这些布尔人都已经进入约翰内斯堡境内,骑兵们暂时把这些布尔人安置在边界上,又给他们找来了帐篷和医生,还给他们送去了水和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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