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年青时,曾按照家规,前去新京觐见研习。”大约是因为话题相对严肃的缘故,青知城主替换成正式的语气开口叙述道。
“如今所知的与腊墨相关的知识,以及治理青知的方针,皆是来自于那段时日所拜的恩师。”
“愿诸天神佛保佑他在天之灵。”城主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月之国的祈祷手势。而阿方索等人也用白色教会的祈祷方式附和了一下。
“腊墨人与吾国建立正式的定期来往,大约在正羽7年,也即是腊墨人所称的月历4009年。”城主提了一个来自里加尔的众人所不熟悉的名讳,月之国正式的历法是与在位的皇帝相关的,皇帝登基即使用新历。因此所谓四千多年的月之国历,实际上是拉曼人所统计的异邦说法。
只是随着一百多年的交流,这种说法也逐渐为月之国的年青一代所接受。
“但在那之前,个人层次的海外来访,已经持续了有一小段岁月。”
“也就是说,在新月洲以外的地方也有文明这种事情,其实至少一部分的和人,在很长时间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恩师便是其中之一,并且是一位,非常独特的大人。”他的语调之中有些怀念的味道,只有在这种瞬间,直视着他双眼的人才能意识到这个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是个会被自己妻子当众大吼的懦弱贵族。
“最初与南蛮之间的接触没有在吾国引起什么波澜。尽管也有人提起了好奇心,但那仅限于如恩师那样的少数学者。”
“真正地引起了广泛的讨论,是在与腊墨确实建立了稳定长期的联系之后。”
“和人贵族大多视腊墨的一切为毒素。而不得不说,他们的观点有几分道理在其中。”
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看向了传教士一行,虽未挑明,但话语中透露的意味也足以让阿方索等人撇开视线不敢直视。
“城主阁下的说法,仿佛自己并不位列和人贵族之中一样?”而亨利敏锐地注意到了措辞透露出的暗意,直接点出了这点。
“以他们的观念来看,或许正是如此吧。”青知城主微微一笑:“鄙人并非自古便是武士世家,我青田家历史算上犬子不过六代。最初的祖辈仅是一介小小的行脚商人,通过攒来的资金,买了土地与乡士的名分。”
“之后数代人的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在那些历史悠长的老牌贵族眼里,大约始终不过是哪里来的赤脚贱民,永远无法真正跻身于他们的行列之中。”他说着的话题有些沉闷,但表情却依然轻松微笑。
“原来如此。”亨利点了点头,而旁边的其他人也都吃完了东西,停下手中的动作。
米拉注意到下人并没有像是之前一样及时进来收拾,显然是城主吩咐过了,毕竟他现在所说的话题不是十分适合透露出去的。
在场的人里头除了他们这些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以外,就只有包括鸣海在内的三名武士以及城主的儿子弥次郎。
人数规模很小,又是在私人场所。这一系列细节透露出的讯息都十分值得回味。
“不被其它人所待见,又因恩师的观念而并不完全对异邦持以排斥态度。城主阁下所叙述的一切我大致明了,但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不只是这样吧?”亨利用平稳的语调如是说着,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米拉认得这个表情,这是贤者在讨价还价时会有的模样。
“阁下着实敏锐。是的,正如鄙人之前所说,这场斗争,新京胜了要对鄙人而言更为有利。”城主青田依然笑眯眯:“商人总是期望着状况变好,战争会意味着状况变坏。鄙人不想站错边,失去这祖传的家业。”
他说出的话语由正统的和人贵族听来会显得十分没志气,但三名显然都是心腹的武士并未表露出什么,只有小少爷弥次郎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小声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自己懦弱的父亲感到不甚满意。
亨利注意着这一幕,但嘴上依然没有停下来:“那么城主阁下打算如何安排,所谓的协助?”
“犬子与在此的三位,将会率领一批人马与物资,与诸位一同前往新京。途中进行掩护。”青田依然满脸笑容:“犬子今年亦年满十四,按照祖训,便是到了外出游历的年纪。带上些许信得过的护卫,显得十分自然,不会引起无谓的怀疑。”
“掩护,还是监视?”亨利半眯着眼睛。
“两者皆有,不可?”城主咧嘴一笑。
贤者睁开了双眼,一时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阿方索看着亨利,洛安少女也是如此。青田的做法相当狡猾,明面上他不站在新京一方也不站在叛乱者一方,但私底下却派出自己的儿子与这些武士打着护卫的名义与众人一同前进。
用游历的名义派出自己的儿子一同前去新京的话,亨利一行人所获得的关于叛乱者的讯息上报时他肯定也能分得几分功劳。
而青田本人留在北部的做法又能稳住近在咫尺的叛军,两手抓两头注重,不至于顾此失彼。
“商人本性。”亨利耸了耸肩。
“阁下是看透了这一切,才来进行接触的吧。”青田依然笑眯眯。
“谁知道呢,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南蛮人,误打误撞罢了。”他顿了一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同伴。多了如同监视一般的青知家武士,还带上一位性格麻烦的小少爷会让人有些不爽。但说实话,城主会丢出这个条件,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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