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骂……骂……”小冯话到半截,支吾起来。
“原话一字不落告诉我,把我的话也传给区长。”
在罗程要求下,小冯趴在坝顶,手机捂在耳朵上,传递起了施予民和罗程的对话:
“罗程,你小子怎么搞的?”
“区长,什么情况?”
“为什么下游忽然水量暴增?”
“没有吧,我们还在……”
“等一下,我这来电话了。”
等了仅一分钟,小冯耳中忽的响起“炸雷”:“罗程,你他娘的混蛋。”
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个“他娘的”?刚才在转述区长第一句话时,小冯已经刻意过滤了。
“炸雷”接二连三传来:“为什么毫无征兆突然放水?这是要出人命的,下游民众好多还没撤离呢。混蛋,你个混蛋。”
听到这样的事项,小冯不敢再耽搁,立即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坝下。
“放水?没有呀。是不别的河叉水位……”罗程也糊涂了。
“怎么没有?小王就在主库区那,两眼看着开闸放水了。”
“怎么会……于局长,谁让放的水?”
“没有呀,我马上了解。”于江河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跑去,边跑边喊,“靳哲,怎么回事?赶紧把水关了。”
“局,局长,关不住呀。”靳哲晃着光脑袋,钻出了水泥棚子。
“什么?关住,必须关住。”于江河抓住靳哲衣领,急吼吼地摇了起来。
“锈,锈了,修了,又忽然行了,弄不住了。”靳哲已经措辞混乱了。
“你他娘的……”
于江河狠狠一推,然后快步跑到河坝,趴在坝顶上,带着哭腔道,“关,闸阀关不住呀。”
“他娘的果然呀。”罗程已经猜到了原因,随即对着于江河吼道,“赶快向区长汇报,赶快想办法呀。”
也的确不怪罗程急眼,自己和同事们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努力,为的什么?为的就是尽量不向水库泄洪,减小库存压力,确保下游及周边民众生命和财产安全。可现在库区却突然放水,这也太危险了,但愿下游能够忙中无错,千万不要出了人命才好。
于江河着与军人沟通、检查,甄敬军不由得暗暗点头赞叹: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强呀。
其实甄敬军有所不知,罗程中途还曾补充了“钢铁”,当然罗程雨中徒步也消耗了大量能量。
有着两层墙体挡护,虽然破损段裂缝仍有雨水浸入,但伤害力度已经大不如前。只盼水位不要大增,只盼雨水快点停歇吧。
坝体暂时无虞,又有军人守着,罗程这才到了众同事近前,微笑着坐靠在了一起。大家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咕噜噜……”
“咕噜噜……”
一阵鸣叫接连响起。
罗程下意识地看向商务车,但车辆早已成了灰泥猴,显然酒肉指不上了。
正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几个人影拎着袋子奔来。
是冯青秀、孙圆方带着同事来了,为人们带来了吃喝,肉包子、热汤,量非常足。虽然军人们已经吃过午饭,但还是驾不住热情,一人吃了个肉包子。
冯青秀等人站着撑开大雨布,罗程、甄敬军等人坐在雨布下,吃着包子喝着汤,人们身上暖和,心里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坝体,没发现异样。
库区泄洪阀弄好了吗?
就在罗程正要询问的时候,小冯开着车来了。
跳下汽车,小冯到了罗程近前,兴奋地说:“局长,泄洪阀弄好了,关住了,也暂时没有人员伤亡报告。”
罗程心中一松,又追问道:“怎么弄好的?”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到那的时候刚弄好,就赶紧开车往回赶,听说是一个刘工给弄好的。”
“刘工。”
罗程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人。
雨势越来越小,下午四点多已经变成小雨,水位也未再增长。
经过认真测评、分析,确认下游及周边安全工作已经到位,下午六点,按照“拦洪、削峰、错峰”等原则,开始分批次泄洪。
夜幕降临之时,雨势完全停歇,天上已经晴开,泄洪也已接近尾声,罗程等人才回到局里。但众人没有休息,而是在吃过便饭后,又聚到会议室商讨灾后相关配合工作。
晚上十点多,罗程才回到卧室,立时躺倒在大床上。
真的太累了,与大自然力量周旋可不是闹着玩的,另外也是一种心情放松的虚脱。
庆幸呀,各种庆幸集合在一起,才最终形成了这种有惊无险的结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哪怕有一处失守,就不知会有多少生命消失,自己也会以失败者身份退场,很可能上面也要有一起担责的人。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罗程坐起来,笑着接通:“高书记。”
“罗局长,你可真是油松镇的福星、大恩人呀,要不是你的提前预警,损失可就大了去了,非出大事不可。正是按你提醒早做防护,作物过水面积为零,禽畜损失为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仅是有十一间土房倒塌,不过人财物早就撤走了,另外就是有几条土路还需要修整,泄洪设施也得彻底清通整理一下,只有这些。”高行东的声音很是兴奋。
罗程“哦”了一声:“那就好。主要是书记、镇长领导的好,也能听进我的猜测之语。”
“我和老焦还差的远,主要是老鲁特别重视,特别信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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