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的心脏嗖的一下,直冲脖喉眼,跳得那叫一个欢实。
“咳咳......虎爷,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咳咳......”雾气呛人,曹满又咳又喘着,发出了惊骇的叫喊。
段虎同样吃惊不小,他憋着气息定睛朝火堆中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地面上的火堆已经熄灭,一层阴浓稠鲜红的血光正缓慢朝四周扩散,正中央,血戾的冥眼就像活过来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段虎,发出了阴寒怨毒的目光。
目光接触的那一霎,段虎心神突颤,似乎从那冥眼中散发出的邪恶目光中有种摄魂夺魄的力量,能够撕碎他的魂魄。
“不好!”
心中警钟长鸣,段虎迅速的一咬舌尖,在痛楚的刺激下,总算没有丧失神智,下一刻,他将含在嘴里的玄阳精血一口喷出,直接喷洒在了冥眼上。
几乎同一时间,脑海中响起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针扎般的痛苦令他虎躯一震,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退去,一旁,曹满表情痛苦双眼翻白,捂着耳朵用头杵地。
段虎压下心中的惊骇,稳了稳心神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血糯米撒了过去,随后又是一声尖叫在脑中响起,段虎吃力不住,直接半跪在地,至于曹满......
老惨,滚地翻身,口飙白沫。
好在恐怖的尖叫也就响了两声,紧接着地面上的血光慢慢退去,又过了一会儿,当血色褪尽之后,冥眼缓慢的闭合上了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段虎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气色明显虚弱了不少,刚才的尖叫声,就像在他脑子里炸开了锅一般,到现在脑仁都一阵抽搐。
段虎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凶戾的邪物,才会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而且那两声尖叫,似乎......
是女子发出的嘶喊,除了尖锐刺耳之外,声音悲凉凄惨,仿若冤鬼泣吼,又似阴魂悲嚎。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段虎几步来到冥眼旁边,掏出一把血糯米又撒在了上面。
片刻过后,见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他这才用血糯米包裹着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月光素白,淡淡柔柔,月光下段虎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冥眼。
此时的冥眼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不但眼睛紧紧的闭合着,质地也十分的坚硬,看上去就好像被血色的琥珀包裹起来一样,入手沉甸甸的,却没有了冰寒刺骨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像一颗石化了的血珀。
唯一没有变的是那股子透着邪煞的气息,尽管表面上淡去了不少,然而段虎知道,这叫内敛不发,陷入了休眠的状态。
把冥眼连同着血糯米一起装进桃木盒后,又在盒盖上加附了法符,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重新点燃篝火,段虎喝了几口老酒,虚弱的气色略有好转,回头看向曹满,这货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哼哼唧唧的,像被吵了瞌睡的猪肥肥,老大不乐意。
“没事吧?”
“有事。”
“那好,你继续。”
段虎接着喝酒,曹满......
很生气,很郁闷,很难受。
有点同情心好不?帮衬一把行不?老子容易吗?
抹了把嘴边沾着的白沫子,曹满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刚才真够可怕的,老魂差点都被吼没了。
不愧是邪浓浓的邪乎玩意,遇火化烟,鬼哭狼嚎,曹满算是开了眼界,也挺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非死赖着段虎烧冥眼,到头来惹了一身骚。
“虎爷,给口酒喝,让我回回神。”蹭到篝火旁,曹满可怜巴巴的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刚喝完。”段虎扬脖,咕噜噜几口把酒坛里剩下的那点老酒一饮而尽。
曹满怒瞪母狗眼,黑脸,要不要做的这么明显,要不要做的这么过分?
那叫刚喝完?
咕噜噜的喝酒声比雷都响,真当曹爷是瞎子或是聋子吗?
“怎么,不信?”段虎把酒坛往地上一扔,哐堂,坛碎陶破,摔了一地,滴答出几滴老酒,很快钻进了土缝,无影无踪。
黑脸,你混蛋,你无情,你丧心病狂!
曹满的内心在嘶吼,怒火在燃烧,脸上在......
微笑。
“哟,真的没了,好可惜哦?”违心的话说得曹满都脸红,可是不能不说,黑脸正不怀好意的瞅着他呢。
“耗子,你说我们的运气是好呢,还是不好呢?”端详一阵,段虎问道。
“啥,啥意思?”回话的同时,心底那股不详之感又冒了出来。
“要说运气不错,刚才冥眼到了强弩之末,这才没把我们怎么样,要说不好......”段虎眼中的寒光更加瘆人了。
“此话......怎讲?”曹满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不是你这个扯疯的王八蛋,虎爷会吃这个暴亏?”
“虎爷,息怒,虎爷,哦哟哟,不带这么揍人的,哦哟哟......”
......
趴地养神着的曹满在想,自己能挺过这么艰难的一天,真不容易,一定是天上的梅儿在保佑他,祝福他。
“梅儿......”
浓浓的思念,沉沉的心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曹满的内心。
有媳妇的汉子像个宝,没媳妇的汉子像颗草,曹满祝愿满天下的男人,都珍惜自己的媳妇,千万别像他一样,跟颗歪草似的,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就一颗无人问津的歪草......
“虎爷,问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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