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番话会使得自己丢掉性命。
空气中似是漂浮着什么,那种东西泛着灰白的颜色,像是迷离的雾。
君王确信,那不是mí_yào,他也绝不会被mí_yào这样低级的东西毒倒,接着,他想了起来,这是时间……
他定定地看着苏烟树,仿佛冻结在了时间的寒潮里,一下都不能动弹。
这是时间的囚牢。
“你……”君王不停地挣扎着,他的话语在放缓了无数倍的时间里拉得很长很长。
困囚他的是法则,法则是凌驾于道法之上的东西,譬如此方天地里,哪怕强如夜除和司命依旧只能残喘在法则之内,连紫庭境都无法突破。
所以君王也无法挣脱。
苏烟树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她也没有吝啬自己的答案:“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重岁。”
她欣赏着君王眼眸中爆发的震惊,然后抽出了寝宫兵器架上的一柄剑。
那是隗元的剑,她对着这柄剑抱有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用它割下了君王的头颅。
他穿着帝王的冠冕,端坐在椅子上,鲜血自裂口泊泊淌下,将身体浸透。
这番模样就像是神传说里被砍去头颅的神。
苏烟树转身离去,夜风掠起红裙,如黑夜中燃烧的大火。
这一夜,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鬼牢之中,利用夜除赠与她的百年光阴将鬼牢中的怪物在被她一个接着一个悄无声息地冻结、杀死,她取走了八十本道法秘籍之后,在最里面的牢门口停住了。
那间大牢的底细她是知道的。
里面关押着号称全皇城最凶恶的大鬼。
但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鬼,而是上一任的君王,那位君王强练了这八十一本功法,走火入魔,最终被反噬,变成了这样丑陋而疯癫的鬼,然后被司命关押在了鬼牢的最深处。
但不知为何,如今这鬼牢之中空空荡荡,那些原本应该是束缚着魔物的锁链颓然垂下,其中的魔物已不见踪影。
他去了哪里?
苏烟树心中微凛,保持着警惕,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生怕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双利爪。
但一切依旧安静。
她走了进去,寻找最后一本秘籍的藏身之处。
但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八十一本道法秘籍,最终缺失了一本。
她目光掠过这薄薄的书脊,看着每一个名字,心中思考着什么。
“北冥神剑!”苏烟树瞳孔微缩,猛然想起了自己认识的那个王族小姑娘邵小黎,她曾经与自己炫耀过,自己修炼的道法名字便是北冥神剑。
无巧不成书,这八十本秘籍里,独独缺了这本。
“邵小黎……”
她轻声呢喃,知道今夜所有的人都出去辟野了,包括邵小黎。
而今夜也是夜除苦苦推算了许多年才得到的,最好的动手时机。
她的时间囚牢也是夜除以自己购买的时间为自己打造的,并非她的权柄,所以事实上她也没有与司命正面对抗的力量。
今早之前她是必须离开的。
她明白,这本秘籍应是司命临行之前带走的,她始终在堤防着重岁。
苏烟树踌躇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离开。
但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要去。
星灵殿。
但司命对她亦有堤防。
司命临走之前,没有带走她的黑剑。而这柄黑剑通灵,如守门之犬,始终悬停在星灵殿的壁画之前。
苏烟树想要强闯,却被这柄黑剑阻截,斩去了鬓角一缕垂下的头发,额角处也擦出了一道艳红血痕。
苏烟树摸了摸自己的伤,蹙眉叹息。
若没有夜除的安排,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算不得多么强大。
当然,这也是她能在城中潜伏这么多年不被发现的原因。
很多年前,她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那时候哥哥去赌场赌了一天一夜,不仅输尽家财,还把家里给父母治病的钱全部赌掉了,她无法忍受母亲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于是她听信了一个传说,然后随着垦荒的部队一道出城,去寻找传说那个可以实现人愿望的峡谷。
最终她体力不支之际,一只巨大的黑鹰叼住了她,她没有成为黑鹰的食物,反而被它送去了那片传说中的雪峡里。
她见到了此生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他没有买走自己的时间,反而问她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妻子。
那时候,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白发苍苍却容颜年轻的女子,那个女子据说是在一夜之间苍老,然后死去的。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上一位重岁。
当时的他说要帮自己改命,她问需要付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索取,只是说,十六岁的时候,她会再次回到这里,然后成为自己的妻子。
她不明所以,总之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她回到了断界城,发现自己父母的病奇迹般地好了,她很想告诉他们这是自己的功劳,但没有人在意她,更不可能相信她。
十六岁那年,她的哥哥有进了赌场,被剁去了手,打断了腿,而她被自己的父亲逼着卖去了艺楼赚钱。
也是那一年,她再次来到了城外,遇到了那头黑鹰,去往那座雪峡。夜除没有忘记她,反而柔声地欢迎她回来。于是迷迷糊糊里,她成为了新的重岁。
她与夜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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