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当时就一个感觉——想哭。
他从小就是个骄子,出身空军世家,爷爷曾参与组建了共和国第一支空降兵部队——空军陆战第一旅,是当时最年轻的排长。家里父亲母亲、叔伯姑婶、堂表兄弟姐妹清一色都是空军。如果把家里人都聚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空军各兵种的小型展示会。拓永刚理所当然也继承了家族的蓝色血液,对航空有着非凡的天赋。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以专业第三、军事基础第一的成绩从空军工程大学航空兵器系毕业。继而凭借这骄人的成绩进入现在的这支赫赫有名的空降兵部队。在部队里,他依然是众人里出类拔萃的那一个,身体素质优良,战技优秀,他是整个师里第一个能从z-9武装直升机上实施伞降的人。
显赫的背景,突出的实力,被各种光环和赞美包围着的拓永刚意气风发。在他二十二岁的人生当中从未遇到过半点挫折,平顺得足以让人嫉妒,幸运之神往往还喜欢给他锦上添花。在他进入第5空降师师侦营的第二年,在一场全师侦察兵大比武之后,军里“红色贝雷帽”特遣队向综合成绩第一的拓永刚发出了邀请。与此同时,陆军特战大队a大队的上校大队长也亲自上门,想将他挖到自己麾下。护犊心切的第5空降师师长当然是不肯放人,师侦营的营长就更不用说了,他连“红贝”都不想让拓永刚去,更何况是跨军种的a大队?拓永刚本人对去哪里没什么所谓,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无论在哪里都能够立足。
铁大队长在第5师呆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如愿以偿地把拓永刚领进了a大队的大门。拓永刚是怀着要在a大队大施拳脚的想法来到a大队的,可谁曾想他会成为a大队有史以来受训时间最短的南瓜。
那天在a大队的靶场上,袁朗用手里的枪把他的骄傲激得粉碎,并宣布将他除名。上天的宠儿遭受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挫折,却很奇怪地没有愤怒,只有悔恨。那种悔恨是巴不得下个雷劈了自己的悔,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恨。
后来他经常在回想,回想当时自己倒底是为什么而产生那样强烈的悔恨。是因为觉得自己输了?可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可悔恨的?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是每次考试比赛都拿第一啊。是因为觉得丢脸吗?自己刚到a大队报到没多久就让齐桓整了个下马威,要说面子早就在那时丢光了。
回到第5师,营长最后那句话让自己差点当场掉眼泪,不为别的,只因为营长的理解,还因为他说“上训练场”让他无端端地想起了a大队那万恶的训练场。可为什么想起a大队的训练场会让他有想哭的冲动,他没想明白。
两辆绿色的大轿子车跟在迷彩越野车的后面驶进了营区大门,a大队第三中队的队员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伞兵基地,而且这支部队还隶属于空军王牌劲旅第15空降军。第15军盛名在外,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窥真容。
进入营门后,映入大家眼帘的是道路一旁竖着的一条大标语“随时能飞、到处可降、降之能战、战之能胜”字里行间无不透着一股子硬气和豪气,与常见的“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之类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是更加贴切地表达了15军的属x_i,ng。
营盘的训练场上到处可见身穿绿色迷彩,蓝色肩章的空军士兵们挥汗如雨地训练着。呐喊声,跑步声,班长排长们的口令声充斥耳膜。看来不管你去到哪个军营,里面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都是差不多的。
齐桓望着车外叹道,“整整一天没有运动瞧见他们在训练场上打滚,这身子骨直痒痒。”
前排的吴哲头都不回,说:“菜刀你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许三多主:“我也是这个感觉,一天不上训练场,我难受。”
吴哲刚想就什么,成才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他们在跳伞。”
大家连忙拉开车窗,挤在窗边张望。
一架小型飞机划过天空,在尉蓝的天空上洒下了十几个小点儿,不一会儿,那些小点儿相继绽放成漂亮的红白蓝三色伞花,等那些小点儿全都绽开之后,空中出现了一个完美的由降落伞组成的大雁。在尉蓝的天空的映衬下是那么的漂亮!
老a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欣赏到这样美丽的画面,都惊讶地把嘴张成了哇字。
“真漂亮!”吴哲说。
突然他们都听见了一个高亮的声音在喊:“很好!注意保持队形!……左翼胡泉,把距离再拉近一点!……好!”
大家把目光转向地面上拿着个高音喇叭仰头望着那只大雁的人,喊话的大概就是他了吧。他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指了指他们的车。那人回过头来,成才、许三多和吴哲惊喜地同时说出他的名字,“是27。”
齐桓定睛一看,笑道:“真的是这小子啊。”
大家都跟他挥手打招呼。
拓永刚却没有反应,只呆站在那儿。
“这小子怎么回事?不认识我们啦?”齐桓不满地说。
吴哲:“可能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们吧,这里跟咱们a大队隔了那么远。”
拓永刚的确没有想到来他们这里受训的竟是吴哲他们,他甚至不知道带队的是袁朗。刘明彦拉他衣服告诉他,“哎,他们到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从坐在前面越野车里的袁朗,袁朗也在看着他,可以肯定他在笑。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拓永刚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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