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个时辰不见而已,这是发生了什么??
郑氏如同被百爪挠心一般,简直想要把时光倒转,好让自己能够探个头回去仔细挖掘其中原因。
她看一眼沈念禾,见其表情倒是还算镇定,然则目光闪躲,仿佛特地为了避开裴继安,再看自己那傻侄子,却是双目含情,里头好似烧着火一样,沈念禾人在哪里,他的眼睛就跟到哪里,正正就是跟着其人打转。
如此明显的表现,郑氏又怎可能不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了进展。
她有心要探知究竟,又怕自己弄巧成拙——此时虽不知是什么情况,可料想应正如蓓蕾初绽,当要小心呵护,小姑娘家本来就害羞,如若因为自己多嘴,抹不开面子,今后做什么事了起来,惊声问道:“什么?什么?”
她激动得不行,只恨不得原地打转转,急忙又问道:“什么六礼?能定亲了吗?”
咽了口口水,又问道:“确定了吗?念禾同意了吗?她怎么说?真的还是假的?你没搞错罢??”
一连不知多少问,心中还有无数问等着要出口。
怎么会这么快!
快得她半点准备都没有!
见郑氏如此激动,一副乐见其成,恨不得在后头推一把的样子,裴继安心中在原地,远远看着屋中裴、沈二人互相搛菜,俱是一副又想挨近,又怕挨近的样子,难免回忆起自己从前事。
毕竟时隔已久,再回想时已无从前隐隐作痛,只暗叹一回,因不愿多想,索性捡了本才子佳人,青梅竹马的折子戏,去得谢处耘屋中点灯陪坐。
折子已是看过无数回,看着上一页,就能猜到下一页写的是什么,郑氏看着看着,不免走了神,索性把书丢开,取了纸笔过来,又寻来一本万年历,算一算沈念禾同裴继安的生辰,摘选出几个年末合适走礼的日子。
人一有事情做,状态就好了起来。
郑氏写着写着,已是把两人甚时成亲,甚时得子都列了个大概日子出来,盘算着届时得了小孩,自家应当如何帮着照管,乃至须要看什么医书,用以弥补没有经验。
她埋头写到半夜,依旧精神奕奕,直到被侄儿叫去洗漱,才把写出来的许多东西匆匆一收,随手就放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
且不裴家这一处喜气洋洋,不远处的郭府府上,却仿如暴雨将来。
傍晚时裴继安才从书房里出来,他前脚刚走,郭保吉后脚就把自己得用谋士叫了过去,问道:“建平县中而今是个什么情况?”
那谋士被匆匆喊来,却不料是为着这事,也有些迟疑,半晌才道:“没听说有什么不妥当……”
郭保吉强忍着怒意,道:“恕成,你我多年相识,如同手足兄弟一般,今次连你也要瞒我吗!”
被唤作恕成的谋士本是坐着,此时却是一下子站起身来,急急否认道:“小人不敢!”
他咬一咬牙,低声道:“确有听闻建平县中进度甚慢,只大公子过得去还未有几日,想来熟悉之后……”
郭保吉听到此处,哪里还有不知这是早已知情,不过碍于是他儿子,所以上上下下都瞒着,登时气得双目通红。
他为了坐镇堤坝圩田事,特地从宣州城中搬了出来,每日带着人四处巡视,又要召集各出县镇官员一一分派,只恨不得能拿鞭子在后头好好抽一抽,赶着人往前跑,自己连觉都不敢多睡,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唯恐朝中来诏强行喝止,又怕杨其诞扯后腿。
谁成想而今旁的地方没有出问题,倒是自己儿子窝里反了!
自己人捅刀子,比起政敌设套,更叫他怒不可遏。
郭保吉简直失望透顶,一时竟是怒极反笑。
他先把长子安排去清池县,已是过了大半年,本想着能在当地州县中撕开一个口子,将来也能叫自己行事自如,因觉得清池县中停留够久,就又转其去了建平催事,一是为了圩田堤坝,二却也是为了叫儿子熟悉建平县情况。
等到轮转数地,样样都了解了,自己看他成器,就能择时举荐一个亲民官出来,如此踏实往上,一步一步踩实了,走的才是堂堂正正之道。
然则眼下一年过去,自己这个儿子不仅没有插进州县事,反而被杨其诞策反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个,当真是自己亲生的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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