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虽年少,但就之前所为也称得上善饮,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便醉倒,更何况李恪也没有丝毫醉酒的样子。李恪为何要席间请辞,就算李恪不明说,颉利也清楚地很。
今日大宴乃是是庆贺大捷而设,颉利也不愿扫了兴,便准许李恪先行回帐了。
“方才宴席之上,若非先生回护,本王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本王在此谢过。”李恪刚出了大帐,李恪便松了口气,对王玄策叹道。
王玄策忙道:“殿下严重了,臣乃蜀王府中人,为殿下分忧本就是份内之事,何当殿下一个谢字。”
李恪走在回去的路上,抬头望着天空,今夜的天空密蔽,不见月光,如一张黑色的天幕笼罩在李恪的头顶。
李恪看着黝黑的天幕,心也仿佛钻进了一处深不见底的漩涡中。
他对突厥的情况可谓一无所知,今日方是他到突厥的第一日,便已遭连番为难,方才他虽全身而退,但将来他该如何斡旋,他一时间竟有些困惑了。
义成公主,颉利可汗,康苏密,突厥各部,甚至是白日里见过的阿史那云,任何一个都足以叫李恪头疼了。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王玄策走在李恪的身旁,见李恪面色沉郁,于是问道。
李恪摇了摇头道:“本王身子无恙,本王只是想起方才宴上之事。”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回答,这才想起,他眼前这个处事沉稳,时刻云淡风轻,逆境中也能与他谈笑风生的三皇子,不过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少年。
八岁的少年,纵然个子长的高些,纵然是天凤子龙孙,也还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少年,方才突厥连番发难,莫说是李恪了,就算是老谋深算之人也足以头疼了。
王玄策问道:“殿下可是在为宴上之事犯难?”
李恪道:“区区一个康苏密,奈何不得本王,本王倒不看在眼中,不过义成公主的态度却叫本王却颇感棘手。”
李恪此前虽只与义成公主有寥寥数语,但李恪却能感觉到义成公主有意与他结好,只是对于义成公主的亲近,李恪却不敢领受。
王玄策道:“义成公主所想,无非是再复前隋之业,然前隋已亡,如今是大唐天下。而且义成公主只是一介女流,虽地位不低,但在突厥汗庭中实力不显,颉利不是蠢人,在大唐与前隋之前,他很清楚该如何选择。”
李恪看了眼四周,对王玄策道:“正如先生之前所言,今日大宴本是结交草原异部,分化突厥之机,不料却早康苏密横生枝节,坏本王大事,着实可恶。”
王玄策闻言,对李恪笑道:“殿下勿忧,今日大宴殿下虽未能熟络各部,但各部首领想必已经识得了殿下,当知殿下绝非庸碌之辈,北上必有所为。”
李恪听了王玄策的话,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王玄策道:“草原各部人心不齐,只要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必会趁机而动,何必殿下亲自去寻。殿下何妨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李恪听着王玄策的话,面露不解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等人主动来接近本王?”
王玄策点头回道:“不错,如今颉利暴虐,连年征战,草原各族饱受其苦,他们比殿下更急。”
李恪听着王玄策的话,自己仔细想了想,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就在李恪刚刚要回到自己的大帐时,他身旁的王玄策便突然指着大帐的方向,对李恪笑道:“殿下,臣所说的鱼儿已经自己咬钩了。”
李恪闻言,顺着王玄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李恪的大帐之外,有一个身着胡服的男子正站在帐外等候。
“铁勒族人莫罗参见三皇子。”站在帐门外的胡人远远地看见李恪走近,便行礼拜道。
李恪见状,不知来人身份真伪,摆了摆手,示意亲卫上前将其扶起,问道:“阁下自称是铁勒人,却不知是铁勒何部?”
莫罗回道:“小人来自薛延陀。”
李恪听到“薛延陀”三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阁下来自薛延陀,却不知与首领夷男是何关系?”
莫罗从李恪的口中听到夷男的名字,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李恪竟然知道薛延陀夷男。
莫罗如实回道:“小人不敢欺瞒殿下,小人正是夷男的亲弟。”
李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奉了夷男之命前来?”
莫罗道:“兄长在大宴之上对殿下风采万分钦慕,特密令小人代来拜见殿下。”
李恪听了莫罗的话,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眼前有浮现起了大宴上那个身着狐裘,当众与他喝彩的胡人,没想到他竟就是夷男,那个数年后将带领薛延陀趁势崛起,取代突厥,成为漠北霸主的真珠毗伽可汗。
薛延陀等铁勒部族一向与颉利不合,只是迫于突厥兵势才无奈臣服,这些铁勒人早就有了起兵自立的念头,只是担心不是突厥的对手,未敢贸然实施罢了,
突厥毕竟称雄漠北百年,根基深厚,凭借一个薛延陀,甚至是整个铁勒部,想要与突厥为敌依然是痴人说梦,薛延陀要想与突厥抗衡,光凭自己自然远远不够,他还要依靠南边那个强大的邻居——大唐,而夷男今日密令莫罗来此自然也是为了此事。
李恪对莫罗道:“夷男若欲相见,何不亲自前来,为何遣你代来?”
莫罗闻言,生怕李恪因此不悦,忙解释道:“兄长本也要亲自拜见殿下,商讨要事,只是颉利可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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