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山芋要怎样不接才能既不得罪各方,又不接地合情合理呢?”朝露故意干咳了两声,卖了个关子,“我身为剑宗少宗主,又正逢及冠之年,按照往年规矩,这武林大会是不出席也得出席的。我必须同其他几个门派方及冠的后继人或候选继承人一道,直接与大会进入前三十名的江湖众人比武。”
“这比武一旦参加,作为号称第一门派的剑宗子弟,我若入不了前三,基本就等于丢了这少宗主之位,便是剑宗里无人反对,江湖上也是承认不了我这宗主继承人的。可若是入了前三,那便等同于入了朝廷之眼,给剑宗和我自己又捧来一个山芋。”
“你不愿入仕?”冷瞳皱了皱眉。
“我乃一介女子。”朝露挑了挑眉。
“哦?”冷瞳饶有兴趣地抬了抬眼皮,“既如此,实话实说不就好了?‘妾乃女子之身,需持家相夫教子,无心入仕’。况且,前有平祁大将军宁源,后有武林盟主朝露,也不无不可。”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朝露的嘴角抽了抽。
“所以,”谁知,下一刻,冷瞳却一改调侃口气,冷冷地道,“你便想借暗阁之手,假称遇刺,因重伤在身而无法参赛?既解了大会之难题,又另掌握天下消息的影门自认理亏,不得不出手帮你摆平朝廷和江湖的各方势力?那此事又与我何干?我一个刺客,少宗主您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在我身上如此大费周章?”
“因为我求贤若渴嘛。”朝露夸张地道,说完后,还不忘摸了摸那并不存在的胡子。可冷瞳却依旧是一张毫不配合的冷脸,演着独角戏的朝露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我说过,我需要演一出戏,而这戏子非你不可。”
冷瞳皱了皱眉。
朝露却没再解释,而是站起身,走到书房深处乒乒乓乓干了些什么。半晌,她拿着一双雁翎腰刀模样的短刀回到了座位前,啪地一声将双刀放在了案上。
“如若我没记错,你是使双刀的吧?你之前带着的那双刀印有影门标识,不方便用。而此处又是‘剑’宗,想找到趁手的刀还不容易,所以前日特意托人连夜打了一双。”将双刀往冷瞳面前推了推,“试试,可还顺手?”
冷瞳犹豫地用手指碰了碰刀柄,却意外地发现,这双刀格外合手。源于灵魂深处的那种习武之人对兵器的热爱,使得她很想将双刀拿起把玩一番,可一想起自己现下的处境,她又忍住了。
“少宗主如此,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朝露将双手负在身后,站了起身背对着冷瞳。
“你莫非……”
“便如你心中所想。”朝露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冷瞳的表情,“以你的暗阁三绝——索命的刀法,再加上剑宗的暗中相助,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应当不难吧?不知名的独行刀客夜闯一线天,单挑无影剑,少宗主朝露惨败双刀之下,自愧不如,主动让出参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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