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侯邹玉站起一扯粤王:“粤王殿下累了,您要不要休息!”
富太监看摄政王眼皮都没抬,立刻用平静到阴森的声音悠悠道:“銮仪卫,诸位大官人都累了。”
大势已去。勋戚们瘫在地上,大势已去。
祖上一刀一枪拼来的荣耀,付诸东流。摄政王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们,哪怕他们是叛军,摄政王眼里也没他们。
承天门外的欢呼声中,勋戚们被一个一个拖出武英殿。
刘次辅坍塌了。他彻底佝偻,眼神浑浊,失魂落魄。他完了,他的家族应该也完了。他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他没能保住自己家族宗亲的利益。刘次辅被銮仪卫拖出武英殿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何首辅。
今天第一个被拖出武英殿的其实是何首辅。现在何首辅一身狼狈站在武英殿门口。乌纱丢了,脚上缺一只鞋,看向刘次辅。两厢对视中,何首辅没笑,刘次辅也没哭。
他们到底缠斗了这么多年。不是朋友,是个伴儿了。
何首辅低头看地面上干涸的血脚印,纵横交错,从武英殿前,一路向上,走过台阶,进入武英殿。臣子们每日的路线,这一条长长的路,每一步的都是鲜血淋漓。
何首辅木木地看一眼武英殿中。故人归来----何首辅神魂战栗,他想起那无稽之谈,故人归来,坐在武英殿上,看着群臣。
武英殿内其他臣子跪伏着,等待王者的生杀予夺。长久的沉默滋长疯狂的惊恐,摄政王并没有准许朝臣们起身,他们只能跪着,毫无尊严,斯文扫地。
摄政王倒是笑一声。
“那么迫不及待,打上鲁王府杀孤。这一次,孤大开眼界。”
摄政王嗓音是厚而且沉的,温和说话时简直可载万物。现在摄政王的声音也是平缓的,却让富太监都不寒而栗。
“诸位卿,你们还记不记得,国难当头,北京闹天花。”摄政王长长一叹,“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摄政王手指顶着太阳穴,皱着眉头,殿下无人敢抬头看他。摄政王声音不高,字字千斤:“朱大夫的种痘之法大有用处,从皇族幼子开始种痘。成年人也要种痘,只是会略有不适。大疫当前,京城内所有尸体处理掉。抗疫防治天花,听朱大夫和吴大夫的。宫内东边继续封锁,西苑的宫人全部厘清一遍,烧埋洒扫,皇宫内眷迁西苑。京营进城协理,诸位卿有意见么?”
武英殿一片寂静,摄政王起身,抱着皇帝陛下一步一步走下御阶,走出武英殿。锦衣卫进入武英殿,锦衣卫指挥使司谦站在群臣中。戴着口罩,只能看到他那剔骨刀一样的眼神。司谦应该是在笑,他在口罩下面笑道:“诸位大官人,摄政王殿下说要清理。”
武英殿仿佛沉入深渊。
皇帝陛下忧虑地看摄政王:“曾森能不能也种痘?还有四川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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