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芝龙听别人的事儿一样:“打水仗的把戏,难为朝廷知道。”
王修不着急。陛下和曾森从暖阁里溜出来,两个小家伙睁着两对黑黑的眼睛,他们真的在听故事。小孩子不懂故事里轻描淡写的杀戮,只觉得有趣。王修大笑:“这可不是打水仗,这是十八支舰队一千条船三万水兵参与的大海战。大晏一贯重陆轻海,此等规模的混战我真是恨不能亲眼观看!曾经奉李丹之命截杀中华商船的‘指挥官’,西班牙与荷兰惧怕的‘海妖’,是当之无愧海战的天才。可惜,能杀海妖的人也上岸。前天,朝廷的敕封下达福建,一个叫徐信肃的人正式成为水师把总。”王修收了笑容,“曾游击,你着急了。”
换成曾芝龙大笑。海妖,海中龙,随便什么,他就是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上岸!
“海妖,哈哈。是,就是我曾芝龙。我并没有着急,王都事。你很了解十八芝,但并不了解我。我可以回海里,也可以不回。或许,我想要的真的只有这八个字?”曾芝龙晃晃左手,“十八芝,十八支舰队一千条船三万水兵,好。王都事,你令我敬佩。跟我讲讲,那个徐信肃为什么能杀……我?“
“这得问你养父李丹,是不是?”王修面无表情,“李丹才是截杀中华商船的罪魁祸首,纵横海面十余年官府奈他不得。某一天,李丹终于暴毙,只是他死以前把苦心经营的厦门到长崎一线给了徐信肃。”
曾芝龙揩揩笑出来的眼泪:“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王修伸手,一拍曾芝龙的肩:“海妖可恶,曾游击在沿海赈灾抚民却做得很好。”
曾芝龙看到王修手心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王修面无表情:“我替殿下问话,问完了。”
李奉恕一愣:啊?
曾芝龙下意识一嗅,王修身上那种幽幽的清凉的香气又来了。曾芝龙对着李奉恕摊开手掌,摄政王手书八个字就在他的手心。他拢起修长的手指,握成个拳,敲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李奉恕沉重疲惫地长叹:“你代朝廷赈抚饥民,的确做得不错。大晏全境大旱,西北大旱福建也大旱,若不是王修把你移民填台湾的上书翻出来,福建竟然都无人上报旱情……朝廷惭愧。”
皇帝陛下一直和曾森张着嘴看大人们刀光剑影的,一听福建大旱,很震惊:“福建为什么会大旱?”
西北年年旱年年赈,大家习以为常。可那是福建啊,皇帝陛下忍不住:“福建怎么会旱?”
李奉恕低声道:“陛下,福建也是可能旱的。只是没人上报,没人让您知道。”
曾森看父亲,又看摄政王,和认真地跟陛下解释:“福建去年饿死人啦。”
陛下以为福建是何首辅女婿宁一麟讲的那个福建----凡福之绸丝、漳之纱绢、泉之蓝、福延之铁、福漳之橘、福兴之荔枝、泉漳之糖、顺昌之纸,无日不走分岭及浦城小关,下吴越如流水;航大海而去者,尤不可计,皆衣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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