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依旧跪在那里,朝裴琼叩了一个头,“怜月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
裴琼不想她竟然行这么大的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去扶她,“怜月,怜月姑娘你别这样。”
她一动,指尖的药膏顺着手指蹭了一大片出去,整个手背都沾满了药膏。
赵启恒快速伸手护住桌角,他怕小姑娘莽莽撞撞地,不慎撞着了。他不耐地瞥了一眼身后跪着的怜月,沉声道:“起来。”
赵启恒随即拉着小姑娘坐好,把巾帕用温水打湿了,帮她把手上蹭到的膏药擦去。
怜月对赵启恒有一种生理性的恐惧,忙站了起来。她站起来的速度过快,还差点绊到了裙角。
她见赵启恒给裴琼上药,不知小姑娘是哪里受伤了,也不知小姑娘刚刚蹭了那一下,伤口是否恶化,站在那里既担心又害怕。
一时间房里很是安静,气氛有点僵硬。
虽然刚刚赵启恒的怒意不是对着裴琼,小姑娘的指尖也跟着轻轻颤了一下,隔着帕子碰到了赵启恒给她擦手的食指。
这样胆小。
赵启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同她说:“糖糖坐好。现在不好好涂药膏,伤口恶化了就得喝药。”
裴琼才不怕呢,她那点子伤早就不疼了,有什么好涂药膏的。她见赵启恒语气温和,知道他这会儿不凶人了,就开始卖乖。
“阿恒哥哥给糖糖涂了药,伤口肯定很快就好啦。”
她嘴里说得乖巧,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不把刚刚的烫伤放在心上。却显得赵启恒紧张过度了。
赵启恒倒没有说她什么,见她现在乖乖坐着了,又低头继续给她涂药。
小姑娘见怜月刚刚被阿恒哥哥叫站起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站在那,有点不忍。她心里是很敬佩怜月的。
她知道怜月是为了给枉死的弟弟报仇才去刺杀秦王乳兄。她一个弱女子,弟弟被害,独自一人就去报仇,实在是勇敢。
裴琼想着,对怜月甜甜一笑,道:“怜月姐姐,你快坐下吧。”
她笑起来温暖得像个小太阳,白皙的脸上还有两个小小的蜜涡儿。
怜月满是阴霾的心,都被她笑得亮堂起来。
“是,怜月都听恩人的。”
“怜月姐姐,我叫你姐姐,你也别叫我恩人了,怪别扭的,叫我糖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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