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自然地看向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一愣,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感觉自己被白无忧点化了,可转念一想,又说:“然而,若是放纵它,人与qín_shòu又有何区别?”
白无忧却笑了:“天地间,人与qín_shòu本来就没有区别。人自以为自己穿上衣衫,有道德礼仪,便以为自己比qín_shòu高贵,就如同我们神仙,寿命更长一些,会些法术,便以为自己比凡人高贵……正如师父您说,天地是公平的,也就是说,在天地眼中,神仙也好,人也好,飞禽走兽也好,不过是永恒之中的一粒芥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无忧说着,猛然一惊,像是被当头棒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如烟花般绽放。随即他便见对面的通天教主身上忽的透明起来,他一愣,不知道自己师父是怎么了,正想开口问,刹那间,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都开始模糊起来……他发现碧游宫之内的场景像是在变幻一般,扭曲着、旋转着,须臾,又如同被风吹走的浓雾一般,悉数散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府邸,这里白墙黑瓦,芭蕉深绿,一只梅花鹿在边上的松林边,正悠闲地吃草,还有一只漂亮的麒麟,用十分温和的眼眸望着他。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广袖长衫的俊美男子正站在桃花树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无忧,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白无忧紧紧蹙着眉,望着眼前这个陆压道君,只觉他熟悉又陌生……这面容与五官,分明是陆压,可是陆压从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神情看他,若是归无,却也说不过去,毕竟归无向来只穿黑色的,从不穿白色。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些。
陆压道君仔仔细细看他,眼中温柔而激动,他甚至含着泪,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记得了吗?千年前,封神大战时,我经历情劫,从一朵桃花树上创造了你,助你修行,继而爱上了你,可是你不爱我,你顽固地认为我是你师父,你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在一起……后来,你跳下诛仙台,魂飞魄散,我损耗大半修为,只找到你的一缕残魂,于是便将你放进我所创造的世界中,将你变成财神,助你再次修行,等到时机成熟,便将你放入人间,让你一步一步爱上我……”
白无忧忽然醍醐灌顶,一切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
陆压道君身着白衫,站在一棵硕大的桃树前,眉眼温柔地从桃树上摘下一朵桃花,他的语气轻柔而宠溺:“如若我真的逃不掉情劫,便让我自己创造一个完美的道侣……”
“希望你,岁岁平安,此生无忧……我最爱白色,便给你取名‘白无忧’,可好?”
陆压道君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着这一朵小小的桃花,每日都为它灌输灵气,每日都用灵泉水浇灌它,那朵桃花被摘下后,不仅没有枯萎,反而越开越美丽动人……如此千年,陆压每日都沉浸在白无忧将要化形的喜悦中,他甚至做梦都梦见那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年,他眼眸盛满温柔,用手小心翼翼地描摹少年灵动而漂亮的五官……
后来,桃花如约化形了。
少年长相精致,天真而单纯,无忧无虑,一如陆压所愿。只可惜,有很多事情都与陆压所设想的背道而驰,比如少年不喜那一身与生俱来的粉色衣衫,他喜欢穿青色的衣衫,他觉得陪在陆压身边太过无聊了,他更愿意跑出去玩,与那些小自己一辈的年轻人玩,他尊敬陆压,孺慕陆压,然而,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爱侣。
可怜的陆压将一切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可惜换来的,是少年一声天真却固执的“师父”。
第一百四十章:人生自是有情痴
少年没有察觉陆压对自己的感情,他天真懵懂,经常用单纯无比的笑脸对着陆压神情复杂的眼眸,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陆压看他的眼神与别人不一样。
后来少年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伦常,他懂得更多,却也与陆压更加疏远,也许在他眼中,陆压是他的师父,半个父亲,长辈,可亲昵,却不可狎昵。
这也归咎于陆压自己,他太喜欢白无忧了,他怕自己眼睛里、表情里,露出不能自持的爱意,只好苦苦压抑自己,他变得更拘谨,更高高在上,对于白无忧来说,也更难以捉摸与亲近,于是两人的关系便变得愈发疏离。
如果一直如此,两人也许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可惜当时封神大战即将爆发,阐教与截教斗得火热,白无忧跑去看热闹,被赶去帮助阐教的魔尊夜驱看中了,夜驱花言巧语,哄骗白无忧离开,想把他带往魔界,然而白无忧本来就是陆压创造的,他能随时感应到白无忧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因此他很快便知道,夜驱想带走白无忧。
于是,他很快赶去,在半路上,用困魔棺将夜驱困住,将之沉入东海万丈深渊。此时他心中压抑的不仅是愤怒,更是醋意,他非常害怕白无忧会爱上夜驱而跟他走,更因为白无忧与夜驱的说笑而吃醋。然而糟糕的是,白无忧完全不知道夜驱的目的,他以为陆压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朋友,于是,他也非常生气,他觉得陆压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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