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狗头军师七嘴八舌,何念新却再也听不进去了。抱臂嗯嗯啊啊地应和着,直到钟萍萍一声冷哼,周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钟萍萍其实是学密语最快的那个,却不肯做那鬼祟尾随之事。何念新也不勉强,自家这师姐也不是个匿藏形迹的料,便让她留了下来。
众人不再做声后,都瞧瞧钟萍萍,又看看何念新,不知钟师姐有何高见。等了许久,却见这两人俱不开口。头一个憋不住的林秀儿便拽着钟萍萍的胳膊问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想法了呢,你怎么不出声?”
钟萍萍只任由林秀儿那只手拽着自己,挑眉道是:“我是觉得,你们说的再多,恐怕咱们何师妹也听不进去了。”
听罢,林秀儿这才仔细瞧了何念新一眼。只见何念新一脸遐想,魂儿早已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果真如钟萍萍所言。
池崖少年们一哄而散,只余个未解之谜。
何念新思念了一会儿她的怀夏,回过神来才见周围已经没人了,只好把自家师兄们那些不靠谱的猜想全丢了,只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父王。大军行至半途,炊火与营寨莫名减少着,不见有弃尸之类。
待到贤王见信,却胸有成竹道:“恐怕是在屯兵。”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正登上城楼,眺望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大漠。目及之处,具是一片苍莽。而城楼正下,则是汉子们浑雄的呼和之声。凉城军正操练着,浑身都是怒意与悲壮。
凉城军原本操练时,整个凉城都该回响着“保家护国”的号子的,甚至贤王都是在这号子声中出生、成人,成为一名将领的,这一次,已然从贤王那里知道自己的戈矛即将对准朝廷的凉城军,口中却只剩下了“喝”、“哈”之声了。
贤王不似他那父亲,想不出什么新的口号,也无心去想。他望过大漠,又巡过军队后,只低声唤手下再递笔过来,再回信后又添一句:“莫打草惊蛇。”
这封传书送到何念新手上之后,她只看过一遍,便立刻将其烧了。火光发出轻响,映出何念新的冷静面容。屯兵,若这猜想成真,则又是印证了一次----那人所图甚大。
而今,她脑海中只剩下那个月夜,想说却不敢说的怀夏,捂着胸口,喘着气,最终吐出那三个字的模样:“清君侧。”
“若屯兵是真的……那可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何念新思衬着,刚想要把师兄师姐们再找来,看看找谁去寻那屯兵之所。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家那帮师兄师姐们爱热闹,这种事还是得靠她自己。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活动了,有些兴奋起来。
她稍作安排,也没跟人明说自己是去做什么的。首先把钟萍萍叫来,先将这几日的贤王府别院给托付出去。
钟萍萍近日瞧何念新的神色愈发高深莫测,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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