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两兄弟人其实都是薄情之人,但也是深情之人,这点大概真是和他们的父母有关,都继承了各自母亲的深情,但又都被父亲对待家庭的做法硬是修炼成了薄情之相。兄弟俩从小就学会了感情的收敛,因为都是亲眼看到和亲身体验到了情感付出后的难受和痛苦,一个是感受到了父亲的背叛,另一个则是以为被父亲抛弃,可他们俩又都不约而同地为了捍卫母亲分别作出了最强烈的抗争和最磨人的隐忍。
这种人内心就好像有个开关,如果一辈子都没遇到能打开那个开关的人,他们隐藏着的深情就只能深埋,可一旦遇上了……顾钧说过一动心就是一辈子。
这回这事触了顾钧的底线了,林泽是他第一个感觉即使放在心尖上疼都觉得疼惜不过来的人,尤其是当他慢慢地将林泽强装的外壳一点点剥开后,他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蛋壳将这人重新包回去。
林泽睡着了,蜷缩在顾钧的怀里睡的很沉,一脸的疲惫倦容,大概真是太累了,累到睡熟了眉心还是微微皱着的,也不知道是心累的难受还是身体更难受。
今晚林泽很主动,顾钧担心他的身体,可林泽却一反常态地想要,他甚至都等不及顾钧做好准备,就主动让疼痛进入了他的身体,当林泽因为疼痛一口咬上顾钧的肩膀时,顾钧将这人紧紧地按在怀里,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炙热的情感在林泽的耳边说道:“我是你的人,谁也抢不走。”
林泽咬得更狠了,顾钧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更温柔地抚慰着林泽,直到林泽呜咽着松开口,软倒在顾钧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着,口腔里带着些许顾钧的味道,肩膀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气仿佛联通着心脏,因失率而疼痛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林泽就跟昏迷似的瞬间沉睡了过去,就连顾钧抱他去清理都没有醒,弄得顾钧几次都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就是睡着了。
伸出手指轻轻地推着微蹙的眉心,顾钧数着眼前的长睫,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等林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能看见了,然后他一定会傻兮兮地看着自己,接着也许会问出“你是谁”的蠢问题,再然后他大概就会害羞到连手心脚心都变红吧,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估计就是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免得这人把自己给憋坏了。
想着想着,顾钧乐了,这场景太美太甜,悄悄伸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林泽的额头,然后继续数他的眼睫毛。
小傻子是不是也每天这么期待过又是什么时候不抱期待了?哎,不能想,一想连自己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顾钧都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总抽抽着疼,这种又甜又苦的滋味都是这小傻子带来的。林泽现在这样,真是让他又满足又心疼,再这样下去要看心理医生的大概是他自己了。
越爱才越不安,十五年了,为父母找出真相是林泽唯一的目标,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平一说,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站上去过,可现在他却让顾钧站到了另一头,天平渐渐地有了起伏甚至开始左右来回争夺平衡了。林泽惊慌了,他努力想让过去的一切维持原样,却发现早已失控了,过去的岁月没有消失,那些疼痛还在回忆中沉淀着翻滚着,可不知何时已失去了温度,而顾钧的一切都是滚烫的鲜活的,即便是冰山它也会向温暖的大洋漂流,更何况他,独自在黑暗荒凉中行走了太久,猛地看到温暖的篝火,哪怕这堆火会灼痛自己,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只要他还想继续活着。
林泽慌张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病了不正常了,他像个刺猬一样刺着所有想要让顾钧离开他的人,但自己却又笨拙地想找回原来的‘林泽’,不是他怯懦,而是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他害怕太过依赖某个人,他不想成为负累,更不想将来他失去了独立寻找方向的能力……顾钧不能成为他的全部世界,因为顾钧不是他一个人的。
顾钧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摸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自己侧过头吻在了林泽的脸颊上,林泽的脸几乎都被挡住了,顾钧按下了快门。
一大清早,顾钧起来准备好早餐,打了几通电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把林泽叫醒,也不顾林泽是否愿意,抱着人啃了会才黏黏糊糊地告别,出门上班顺手把垃圾带出门给扔了。
大爷说的云天河酒精过敏也不能成为证据,因为无法考证了,但顾钧相信大爷说的是真的,大爷和云天河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一般人不会主动把家里的事告诉外人,尤其还是自己和老丈人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云天河就是在那次被大爷强拉着喝了两盅后才吐露的。
大爷说了,可没被采信,你最多也只能说当时办案人员有疏漏但定不下了性,因为人死了谁能证明他是不是酒精过敏?除非云天河的酒精过敏是极其严重的,是需要送医救治的那种,按或许还能从医院存档中查到些证据,否则也就是个道听途说的事。
醉酒驾驶,是当时最好的结案定论,不仅可以快速以交通肇事结案,同时还能避免人们质疑市政府的管理是否完善?公车私用,一直是个擦边球般的存在,如今是管理的严格了,但在十几年前,睁一眼闭一眼,没出事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出了事就必须要有人出了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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