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明白了。说不定,还会吓一大跳。”说着,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白蟾宫沉默,想起上次向钱孝儿打听顾临娘的事,他始终有所隐瞒。
“既然你只是想取脏腑,何以又将那些人抛尸西湖。”白蟾宫收起心思,问。
殷孽低沉而又古怪地笑了两声:“贫道原本是想将尸体还回的,只是贫道不喜欢一身尸臭,行到半路,实是无法忍受,于是想以湖水净身。当然,既已净身,就不可能再碰那些东西,自然只得出此下策,将尸体沉入了西湖水底。”
白蟾宫冷淡地哼笑了一声:“想不到时隔多年,道长仍旧如此斤斤计较,容不得半丝不干净的东西。”他看着殷孽的背影,道袍上纤尘不染,一头青黑的发丝也梳得一丝不苟,只可惜,再光鲜的外表,也掩饰不了他内里由元神散发出的恶臭。
殷孽一生追求道法修行,做梦都想羽化登仙,当年他初遇他时,他就已经遇到了瓶颈,修为止步不前。偏生他又急于求成,对于修炼成仙如饥似渴,执着成魔,以致于而今尽走歪门邪道,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妖道。
白蟾宫的思绪飘远,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回忆的色彩,微微有些涣散。
当年那件事,说起来殷孽并非罪魁祸首,其实是他们自食其果,使得被牵扯进那事中的人,深受其害,白蟾宫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在“义庄”的时候,通晓天下事的钱孝儿曾说,白蟾宫钉魂的话,有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其实那个人指的,正是殷孽。
他和殷孽的恩怨,不会因为他隐姓埋名而消逝,殷孽当年处心积虑所做的事,也绝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就慢慢被白蟾宫遗忘。
对于殷孽,他无论多少次回忆起来,都做不到漠然处之。
也许……
是当年的事,给予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致于他终究也产生了不应该生得的执念……
心底隐隐升起一股酸楚,痛得白蟾宫顿时回过神来,像是急于撇开那一股即将决堤的悲伤,他提声对殷孽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劫走肖时书,还有人皮屏。”
殷孽见白蟾宫沉默了半晌,隐约察觉到他的情绪,默了一下,似是感叹道:“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事……”才又回他,“贫道本意是在人皮屏上,肖时书只是顺手罢了,或许活人的血肉更有用呢?”他看了白蟾宫一眼,颇为意味深长地说。
白蟾宫与他对视许久,忽而笑了起来:“你还是这么疯狂。”
殷孽回头,抬着拂尘指了指前方:“就快到了,你要找的人皮屏和肖时书就在里面。”
白蟾宫顿时眸光闪烁了一下,他微微垂下头,沉声问:“道长今日见到白某,似乎并未有太多惊讶。”
殷孽回道:“有些事贫道知道不会就这么结束,自然心底是有所准备的。何况我到吴州的时候,你已在此地逗留了数十年,虽然你的样貌改变了,但贫道不会认错你。”
前面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遥首望去,还差个十几步的样子,就能到一座石室,隐隐见里面有明亮的火光透出,混着阵阵热气,还有一股丹药的香味浮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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