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雨过后,养精蓄锐了三天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其圆润的头;
许是知道它憋坏了,所以今日的天空,不见一片云彩出来招待。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梅家坞的小城楼上,
两把靠椅靠在一起,
面朝着骄阳,
一起摇啊摇;
瞎子北喜欢晒太阳,而且无限地迷恋这种行为;
郑凡认为,许是炽热的阳光能够给他一种将自己冰冷的心温暖起来的错觉。
不过,在任何的年代,不用在烈日下奔波,也不用为了生活焦心烦躁,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岁月静好,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主上,算算时间,阿铭他们,最迟明早,应该就能回来了。”
“嗯,我的调任,应该也快下来了。”
六皇子现在有没有返程回京郑凡并不清楚,但六皇子曾对他说过,事宜急不宜缓,早在郑凡还没离开侯府时,他就已经派人把事情安排送去了京城。
眼下,郑凡有种当初等待自己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感觉。
虽然心里大概清楚,自己调任去的地方,应该是银浪郡。
因为银浪郡是大燕最南方的郡国,也是大燕和晋国以及乾国交界之处。
有时候,大国交界处和板块交界处没什么区别,摩擦和对抗极为频繁。
让郑凡心里有些期待的是,自己调任后,官职,应该能升上一些了吧?
毕竟,燕国的校尉,实在是太多了。
“最近,镇北军调动很频繁啊。”郑凡感慨着。
这也是郑凡想要早点打包好东西去南方的原因,整个北封郡,不,确切的说,是整个燕国北方三郡,此时都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着。
“这一点,主上无需担忧,朝廷和镇北侯府,大概是打不起来的,近日的这些举动,在他的立场上来说,若是他真的想要资助主上您发展,这北方,最好是镇北军和朝廷打出脑浆来才最合适。
乱世出英豪,乱世,才是底层人崛起和发展的真正机会。”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是这一代的燕皇和镇北侯二人唱的一出双簧,那么,他们二人,到底得是多好的关系?”
“有时候,一个国家,出现两个枭雄,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瞎子北这般说道,“但好在,这燕国,不大,容不下两个真正的枭雄。”
“因为燕国之外,还有在一起,去为后世子孙打出一个大大的家业。”
“那你说,燕皇会如何对付燕国地方上的这些门阀?”
“镇北军都已经开动了,据说,燕国的禁军和天成郡的郡兵也都动了,动了这么多刀兵,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了。”
“这么极端的么?”
“难得一世同出两位枭雄,他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最迟半年后吧,等这种对抗继续生机加温下去,等各方面的博弈和安排都落实下去,这燕国地方上的门阀,少说得被拔掉一大半,燕国国内,定然也是一番血流成河。
这就像是剪枝,看似是将很多枝条剪断了,但这棵叫做大燕的树,会长得的生意也给停了。
郑凡亲自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又夹取了两块冰放在了杯子里。
土法制硝,再以其制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郑凡自己和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是乐于享受的角儿,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瞎子原本想把这些东西都抖落抖落出来,用来以后赚钱发展的,但既然有六皇子做厚盾,估计以后钱财是真的不缺了,所以也懒得再去做生意了,时不时地丢出件稀奇玩意儿给六皇子去换钱就是了。
一口冰镇葡萄酒下肚,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脑部也是一阵眩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郑凡没急着再回城楼上去接受瞎子北的洗脑,而是拐入内宅的一个房间,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很是阴暗。
正中央位置,有一座帘幕。
郑凡掀开帘幕进去,看见了正在围绕着沙拓阙石忙活着的四娘和梁程二人。
前日从虎头城来到梅家坞后,郑凡就见到了沙拓阙石。
只是,原本的那个邋遢汉子,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再动弹过。
听薛三说,
那天晚上下着雨,
他和瞎子北在自娱自乐地唱着越剧,
沙拓阙石就跟林妹妹一样从天上掉了下来。
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几天,每次进这个屋子,看见沙拓阙石时,郑凡心里就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安稳。
或许,归根究底,郑凡心里也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七个魔王,其实都是有着自己的心思,有着属于他们的自我。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
可能,
只有这位自称荒漠一野蛮的家伙,
是真的愿意帮自己一把。
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易,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纯粹是,
看你顺眼。
这种关系,很纯粹,所以让人很舒服。
四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对沙拓阙石身躯的修补工作,她的针线活儿在这里得到很好的施展空间。
按照梁程的说法,最好的复原方式,还是找个机会,让沙拓阙石去杀人,去饮血,靠煞气和血食来进行身体的自我修复。
但眼前你也没地方找人去杀,
总不能带着沙拓阙石去荒漠上找蛮部去灭族吧?
这事儿,郑凡还真做不出来,太qín_shòu了。
“还没苏醒么?”郑凡问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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