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约翰,其实安格斯有一肚子的疑问,他虽然早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他毕竟年纪幼小,无论前生今世都还没有那份眼力,无法揣磨出人心的变化。想到双胞胎曾经面临险境,安格斯还有些后怕,只能说他们很幸运,安格斯恰好得到适用的魔药,也有一个成年巫师从旁保护。
这次的遭遇不得不引起安格斯的一些深思,他把自己定义为拥有特异能力,但与其他人没有本质区别的普通男孩,对巫师的认识仅限于那是特殊人群——有一定接触价值,他们的成就在很多方面天然环保,节约时间和成本,当然父亲大人不在此列——这显然和现实存在着某些误差,而安格斯需要知道那对自己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在前世孤儿院生活时,他就知道要融入团体就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特异,你必须放弃一些什么来伪装自己。如果现实环境过于恶劣,他必需做出选择,或者有能力无视这些阻碍。
“就像你自以为自己是转基因白菜,结果发现只是寄生的菜粉蝶。”
这是让人苦恼的问题,好在他现在年纪幼小,并不需要现在去思考这个难题。
幻影移行离开旅馆的房间,安格斯还是对这种便捷的移动方式有些适应不良,短短的手臂紧紧地搂着斯内普的大腿,他绝对是晕这个。
当双脚接触到实地,安格斯就被斯内普从身上撕下来,安格斯捂着自己的胃,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到女贞路的家,而是斯内普自己在蜘蛛尾巷的房子——森而毫无人气,这让安格斯莫名的胆怯。
“……父亲。”安格斯在目光扫到斯内普后,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呻吟,哦,梅林,他最大的麻烦还等着他呢,而且不可置换,不可摧毁,还有十分大的几率给他的童年带来影,安格斯只希望父亲大人研读过儿童心理学。
安格斯快速的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带给他无形压力的男人,深深的低下头,摆出最温顺的姿态,这是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合适的态度。
从某些方面来说,家长真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过来。”斯内普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怒气,他看起来十分理智,至少那张向来严肃到有些刻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安格斯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淡淡地发出命令。
安格斯觉得心虚,非常的心虚,你知道的,做了蠢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总是底气不足,而斯内普此时在安格斯看来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不可接近。
安格斯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或者干脆在地上打滚耍赖,只是考虑到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年龄,安格斯还是挪到了斯内普面前,有些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般在这个时候也许应该说些什么,安格斯有些烦恼地想,他对此可没有半点经验。
“我在授课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触碰任何未知的魔法物品,显然克拉伦斯先生觉得这条见意无关紧要,愚蠢至极。”斯内普拖着华丽的长腔,每个词都确有力,带着一种淡漠的冰冷,让安格斯又有了逃跑的,他讨厌这种语气,非常的讨厌。
安格斯可以想像,他的父亲大人正勾起讽刺的唇角,锐利的眼神正盯着他的每一个小动物,那都将使他遭到刻薄的、美妙的语言攻击,虽然这个男人很少这么做。但相信他,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那会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会让你否定你的人生,否定你的一切,直到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且你找不到更有力的话语去反驳。
安格斯善于面对人们的恶语相向,可对于毒舌的洗礼,他只能捂着内伤自我修练,直到有一天能够青出于蓝。
“我知道错了,爸爸。”安格斯抬起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斯内普,他参考了记忆中看到这的类似场景——素材一般来源于邻居和学校,小孩子的手段大体相似,容易模仿——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
斯内普显然对此无动于衷:“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会惩罚你。”
安格斯颤抖了一下,很小的幅度,并不容易让人察觉,他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你想打我!”
斯内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他不会承认他坚硬的心脏在这一刻也无法支撑他贯彻他的决定,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重新包裹了自己,下了第二个命令:“趴在这里,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不能那样做。”安格斯的表情就像要哭出来。
“啪!啪!啪!”
一阵拍击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安格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在斯内普的腿上挣扎起来。他没有叫喊也没有哭泣,就像斯内普的手掌并没有他应有的力度,他只是不断的挣扎着,就像一只被抛到岸上的鱼,但那并不成功,一个六岁的孩子还是太过无力。
“你可以恨我,安格斯,但我不会为此后悔。”斯内普的声音变得生硬而又嘶哑无力,但你无法忽视其中的深埋的感情,“我宁愿你远离我,也不希望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大意上,那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安格斯就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他固定在一个张牙舞爪的可笑姿势上,表情有些扭曲,过了一会——但或许是很久,他们父子之间的气氛简直能够冻洁时间——安格斯结结巴巴地道:“好吧,是很痛,他该死的痛极了……但是我认为,也许,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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