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氏欠了欠身,没有高谈阔谈如何用这笔钱,反而是细声细气的先向韩敬儒道谢。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真的要谢谢韩相公收留我们一家。房租吃食一概都没有向我们要钱,反而是自己卖字求生计,支应吴家的开销。也正因此我吴家才能放手将所有带出来的钱用在救赎老爷身上。以你只是酒楼普通学徒的份上,做这些事已然超出了你与吴家的情谊,这才是最难能可贵之处。”说着起身欠了个礼,接着道,“也是到了如今,老爷为何要执意收留、教导你账房经营之事,我们才算斟酌明白。我猜,老爷当时一定是看到了韩相公最重情谊,才能在别人都离开的情况下,留下相助。也难怪之前老爷经常提到,韩相公绝非池中之物,若无拖累,只待时机自会一飞冲天。”
韩敬儒连连起身回礼,表示自己这样做只是尽本份而已。
吴文氏略点了点头,算了回了韩敬儒的礼,轻声道:“小妇人未曾正式接触过吴家生意,但未出嫁之前也曾在娘家的估衣庄上帮过二日闲,大抵估算一下吴家的财物,加在一起只怕没有五万两,也要过三万两了。可如今,这么多的钱都赔给人家,依然无法救老爷出来,那二百两再拿出去赔给谁,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文氏话峰一转,说到了正题上。
韩敬儒一点头:“不错,现在这二百两银子算是吴家安身立命,东山再起的本钱。也因此在下不敢大放手的让你们拿去。”
两人的话说到这里,吴琣真的对自己这个嫂子另眼相看,据她每天观察这对夫妻的对话,发现嫂子只对哥哥蛮横无刁蛮,人前可都是装出一付贤良淑德的样子。到了这时倒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先是向韩敬儒说明你如今虽然倾囊相助,却是我吴家相助在先,不计回报给予恩惠。所以,你现在的作为却是应该的,必须。如果不这样做,就是对不起吴老爷前期栽培。然后,又把他的身份抬高到前途无量,不要带着无谓的拖累,这拖累当然就是意指吴家。此时这一番话说下来,是有理有据有台阶,按理韩敬儒要真是识相,就该舒舒服服顺着台阶走下来,把钱拿出来了。
而对于韩敬儒她无比的诧异加惊叹以及隐隐的气愤,按理,吴老爷入了大狱,吴家的当家人自然是大哥吴珏啦!他韩敬儒算是吴家的什么人呀?不过区区一个账房,还是编外的,竟然可以让如今的当家主母迁就成这个样子,以前的吴老爷子到底是给了他多大的权限?她不由得再次细打量了韩敬儒,只见他淡然的侃侃而谈,一付大家主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哥哥原来在吴家是什么地位,怎么让一个账房先生如此作威作福。
闷着这口气,吴琣忍气吞声的坐在一边,听他们俩接茬说下去。
吴文氏浅浅一笑,应道:“我猜就是这样。我与相公这几日求助了原来与老爷相熟的七八位京城同行,期望能透过他们的人际脉络寻到那位苦主。然后,才好顺水推舟的说服他们拿到钱财,对老爷网开一面,不再追究,这样,老爷还有可能存在出牢的一线生机。”
“结果如何我们这些天都有目共睹。”韩敬儒淡定的接口,一如往日的不留情面。
一句话呛得吴文氏叹气低头,缓缓道:“是,我们求了这几日,拿去打点的钱已将我夫妇带出的银钱消耗一空。可我们却打听出一条极为有用的信息,那位死者并非什么高官要职之人,若依惯例,只要赔了钱,自然了事。要知道,现在穷追不舍,一定要置吴家死地的另有其人。”
韩敬儒略一皱眉,喃喃道:“我一直猜测是这个结果,若真的是官面上的人,那这件事可就不好说了。可他们如此做所为何事,你们可打听出来了?”
吴文氏黯然的摇了摇头:“听为苦主验尸的仵作说,他只在死者的喉间及胃中测到毒物,桌上的菜里却没有分毫毒素。依理,这样肯定不能断案的事,就如此草菅人命的断了。如果不是有人背后另有所图,怎么会有如今这个结果?韩相公,你读书多,这样说来,也许是老爷得罪了什么官家的人。我们如果能想办法平复那人的怒火,老爷不就有救了吗?”
吴琣暗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好多事说到归齐不过是服软的一句话。这位吴老爷家大业大,只怕是摆谱摆得过了,让别人看不顺眼。那么,摆一桌和好酒,再许诺下钱财的承诺,吴老爷兴许还真的有救。
吴文氏点点头:“所以,我们求了这许多日才发现,我们是求神进错庙。而老爷的友人中,只有巡抚大人是官家的人,他虽然官位不高,可与咱家老爷的关系算是这些朋友中最为密切的一位,加上他巡抚的身份,如果真的说动他与五城衙门的老爷们通个气,咱们也好对下一步再做打算。若陈大人心好,当个中间人,拉扰说和一下两方的情份,这事可能就此翻篇了。可以说,陈大人算是老爷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那二百两,要说救人真不够,无非也就是陈大人府门的敲门砖而已!”
说到最后,吴文氏面色渐忧,低头不语。
韩敬儒却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得吴琣心里这个急。说了半天,这二个人都没有绕到正题上呀!
就在她想话打破这僵局时,就见吴文氏猛然抬起头,望着韩敬儒的眼睛明亮而坚定:“韩相公,我与相公已下定决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要救老爷出来,这二百两拿去,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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