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颜欢笑送走众人,林轻扬倒在沙发上便要睡。
路子远笑眯眯地坐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哄道:“乖,起来先洗个澡再睡哈。”
林轻扬拍开他拉自己的手,皱眉道:“你别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说完便挣扎着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脚脖子痛得要死,她努力站稳,回头问路子远,“我那个装衣服的箱子放哪儿了?”
为了定型,化妆师在她头发上喷了好多发胶。本来就难够难洗的了,上面还粘了许多彩纸屑。林轻扬洗了三遍才洗干净。穿衣服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轻扬怔了好久。红色的内衣穿在身上倒也没那么恶俗,只是想到为什么而穿心里就别扭得慌。新婚chū_yè?想到这个林轻扬便想起了李紫燕走前冲她挤眉弄眼、怪声怪气说的话——“妞儿,养足神,好好度春宵吧。”
林轻扬边吹头发边神游物外。怎么办?晚上自己该怎么办?昨天晚上在梦里她扇了路子远一巴掌,歇斯底里地喊着让他离自己远点儿。难不成那梦恰恰预示着今天?让她打人?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下不去手。可是如果他对自己用强怎么办?
好烦哪!
林轻扬揉揉脸,搓搓手,深呼吸了两三次之后,鼓足勇气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出门林轻扬便闻到了饭菜诱人的香气。那香味儿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她此刻紧张的情绪。折腾了一天,她真饿了。宴席上都是别人在吃,她从始至终都在敬酒。说到酒,似乎他们俩喝的酒都被换成了白水。难不成所有人结婚时新郎新娘喝的酒都是水?啧,还挺有心。那么多桌,一桌桌敬过去,若是酒的话不知会撂倒多少半截英雄。
循着香味到厨房,林轻扬见路子远正系着围裙煮面。
听到声音路子远回头冲她笑笑,语气轻快道:“马上就好,你先去坐会儿。”
林轻扬“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转身在餐厅里坐了下来。谁知刚一坐下去,身上最后的一点气力都放佛一下子被抽光了,浑身酸软无力。腿脚的酸痛越发明显,连嗓子都涩涩的,酸胀。
林轻扬趴在桌上,郁闷地想东想西。她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欢天喜地地享受婚礼的过程。当新娘子到底有什么好啊?她暗自嘀咕着,那么受罪,那么累。接着她的思绪开始飘飞。
今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刚要倒水喝,老妈一把按住了水壶,连声吩咐她今天不要喝水。她说新娘子穿着婚纱不好去厕所。她当时就懵了。这是什么逻辑?若真遇上紧急情况,再碰上个害羞的新娘子的话,活人还当真要让尿给憋死不成?林轻扬在心里狠狠将这一不人道的说法鄙视了一番后,豪爽道自己绝不会在这事上为难自己,上厕所不丢人。老妈当即吼她道,我们嫌丢人行了吧。一天少喝点儿水能怎么样?
除了不能喝水,妈妈还告诉她不要像平时一样跟亲戚朋友说太多话,要矜持;接着又告诫她不许像平时那样跟路子远说话,她说女人要懂得给自己老公留面子,这是夫妻相处之道。说完这些,她神秘兮兮地将林轻扬引到卧室,轻声关了门,拉着她坐到床边,压低声音嘱咐她道:
“一结婚,很多事情就是两人要共同面对了。要想把日子过好,两个人得彼此担待、忍让。说实话,子远那边我倒不怎么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做女人的,家最重要。以后啊,你多——”
“妈,你昨天晚上已经教育了我半宿了。我都记住了。”林轻扬打断地颇不耐烦,“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啊,跟您这个贤妻良母共事了这么多年,看也看会了。”
林妈咬牙切齿地敲了林轻扬的头一下,压低声音吼她道:“谁是猪?你这个死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我告诉你,要是在婆家你还这样,我保管你婆婆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林轻扬边说边举双手投降,“您说您说,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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