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憋了一肚子的闷气,非要找个时机发泄出来不可。自从雁落带着她那只名叫阿斗的小花猫正式入住茶馆以来,几乎每天夜里,那只力过剩的小猫总要溜到他房间里,窜上床往他怀里钻。第一次可给南归吓得够呛,一睁眼,瞅见枕边卧着一个小猫,那毛茸茸的尾巴还时不时的拂过南归的耳朵,弄得南归起了一身**皮疙瘩。
待南归起身想要给它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它却一溜烟跑走了,任南归翻箱倒柜也寻不着它的踪迹。抓不找阿斗,南归这火气自然而然就全都发泄到它的主人雁落身上了。
雁落早已换下那套致的袍子,换上寻常女子穿的布小褂,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每天忙得脚不落地。她几乎包圆了除沏茶之外的所有工作,天不亮就起来擦拭桌椅,清洁地面,然后把茶具用热水泡过擦干净。
一开门,她又跟在季宝身后招呼客人,随叫随到。虽然不如季宝能说会道,但胜在总是一副笑呵呵乐天派的模样,惹得老茶客们对她喜爱有加。即使有些茶客故意挤兑打趣雁落,也不见她沉下脸,依旧是热情周到的服务,短短的五天时间,雁落就彻底融进猫耳胡同的氛围里了。
雁落这番卖力表现南归全然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表扬过雁落,但偶尔交谈的时候语气有所缓和也是事实。本来,南归是很婉转向雁落控诉阿斗的罪行的,只不过雁落这个人对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对话很不适应,其实雁落只需替那只活泼好动的小猫赔个不是,南归自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而偏偏雁落这个人子直,张口就对南归说:“您气量大,心眼儿宽,干嘛总跟小猫一般见识。”雁落这话是明褒暗贬,暗暗讥讽南归心眼小的跟针别似的,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南归心知在雁落的脑子里,自己是一个心狭窄,小肚**肠的坏胚子,谁让雁落一次又一次碰到自己的底线了呢。
这不,南归眯起眼睛,唇角上扬:“看来,你还真是喜欢猫。”
雁落大力地点点头:“猫啊,德才兼备。你瞧,一到晚上,它总是支起耳朵,两眼放光,义务捕鼠,除暴安良,是动物界的孤胆侠客。白天的时候,它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卧,两眼一闭,这就进入沉思冥想啦,多冷静自制。即使是二八月闹猫,那也别有一番情趣,一公一母,站在墙头唱着情歌,多恩爱甜蜜,柔情似水。总而言之,猫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南归听雁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越说越兴奋的趋势,连忙冷下脸来,伸手指了指后院,不用他发话,雁落便乖乖拿起扫帚,去后院清扫落叶了。梧桐一落而天下知秋,听起来挺富有诗意,但清扫起来可就不那么美妙了。雁落抬起头,看着梧桐树上残存的那几片叶子,心有怨念,要落叶归就一起落嘛,这么今天三五片,明天七八片的落,真折磨人。
就在雁落挥舞着手里的扫帚虎虎生风的时候,茶馆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女茶客。
那女茶客人还没进屋,那一身的香气就先攻占了茶客们的鼻子。一些沉不住气的小伙子屁股早就离开了椅子,弓着身子朝门外张望着。来客也真没让人失望,约莫着三十岁左右,乌黑的长发梳成了致的元宝髻,额头饱满,趋于富丽。一双凤眼透着明,牙齿洁白,颧骨稍高,风韵十足。一进门,也不说话,只是冲南归一点头,一笑,便被南归恭敬地请上了二楼包房。
末了,南归还转过头对一层的茶客们道歉:“今个儿小店有些私事,提前打烊,实在抱歉,诸位的茶钱就都免了。”说完南归迈着潇洒的步子进了单间。
这下茶馆一层算是炸开了锅,平日里来和南归南掌柜套近乎的女子也不少,但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像那位女茶客一样让南归如此礼遇有加,到底那位女子是何方神圣?
茶客们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还不住的回头瞄一眼二楼,只可惜那二楼窗帘紧闭,没让大家逮着机会。杂碎钱半搂着膏药周的肩膀,一脸坏笑着说道:“这下可明白为什么南归不近女色了,敢情是喜欢这种成熟美艳的。”
“胡说八道小心商家那个姑把你的臭嘴缝起来。”膏药周一把推开了杂碎钱。
众人又是一阵嬉笑声,倒是为人木讷的瓦匠吴说了一句傻帽话:“该不是南掌柜欠了人家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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