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自然是夜晚看最美,早上也不闲着,街上处处都热闹。
晋阳当地人在城内开阔处竖立起一长约三米的木桩,木桩离地两米的地方打一个孔,一竹竿从中横着穿过,两端悬挂串串彩灯。桅杆顶端缚一圈圈稻草,内藏鞭,外面糊上一层黄色的纸张,呈元宝状,这就是“田财”。
晋阳城的官员点燃田财的引线,火光似流星,田财燃烧起来,观看的居民祈祷声高吭悠长,盼望新的一年有好的运气。
在这之后,放灯节一天的节日庆典就开始了。
乌篷船今日会把花布罩在篷子上,像游行一样锣鼓喧天地顺着城里的河流缓行而去。
沿河的大街上一侧每隔十米左右就竖了竹竿,竹竿上栓了绳子,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绳子上。这是节日里一种简单的灯谜游戏每个花灯下各有一个签子,签子上有灯谜,猜出灯谜就能把相配的花灯赢走。
“春秋……打一成语?”我捏着花灯下的签子想了半天又放弃。
“谜底是什么呀?”柳三在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我,我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哪盏花灯的?”
“就是……啊!等等,你不是每个灯谜都知道谜底吧?”
柳三笑笑,居然没有否认,“你最喜欢哪个花灯?”
我半信半疑地指了其中一盏莲花灯。那盏挂在绳子中间,是所有花灯中最大最漂亮的,花瓣都用银箔细细包了边。在这之前我看到好多人都凑过去看它的签子,却无功而返。
柳三信步走过去,素手夹住白签,我凑过去看。
“虫……二?”
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呀……
柳三看着那支签子陷入沉思。我偷眼看了他的表情,再看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字,刚想解围说猜不出也没关系毕竟它的题那么难,柳三却轻轻吐了一口气,把花灯取下来放在我手里。
“谜底是‘风月无边’(注:繁体的风字写做風)。”
我就跟从来没见过柳三似的嘴巴张成o型一脸惊奇地对他看了半分钟,直到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把我从众人视线之中拽走。
街上类似的小游戏有很多,套圈,舀金鱼……
我们在街上走走停停,每个游戏都玩过。柳三在这方面简直是万能的,能中的百发百中,能拿第一的统统第一。
最后奖品多的我们拿不了,只好沿路走回去退了不少,唯一留了盏花灯,暂时放里。
“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最繁华的那条街,漫无目的地闲逛。我一听柳三那么问,立刻装作漫不在意实则内心澎湃到快要尖叫了。原因无他——夏青木前天跟我闲谈时提到晋阳有家著名的“绿馆”,跟怡红院一个质,只不过——怡红院里都是姑娘,绿馆里都是小伙……
我强烈要求青木带我去,只可惜当时我跟柳三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丫怕柳三回头宰了他,死活不同意。
我一手拉着柳三的胳膊,另一只手假装纯情地用手指尖尖点着下巴:“啊……我都不怎么熟悉晋阳呢……”接着把声音提高到一个微妙的撒娇的高度,下巴往里收,大眼睛眨眨地从下往上仰视他,“无论是郊外……还是城里的其他地方……我想去哪里你都会带我去吗?”
柳三和我对视着,我几乎能看到他的脸颊在我的注视下一寸一寸变红,喉结轻轻颤了一下,“嗯。”
我注视了他许久,深情地说:“带我去绿馆见识见识吧……”
柳三:!!!!!!!!!!!
吼吼吼……上当了吧~~~~~~~~
我拉着柳三走进绿馆的时候,一个长得像肥胖版杨左使的男人一步三扭笑脸迎人地走过来:“啊呀两位大爷真是懂行~~~绿馆的小哥最水灵……”
老鸨走近了看清是一女一男而不是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渐渐恍然大悟似的,脸上浮现了暧昧的笑容:“进来吧,进来吧。”
往里面走了几步,老鸨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是想找清倌呢,还是想找——”
柳三赶忙在他崩出不健康词汇前打断:“我们就只是想找人陪着吟诗弹琴。”
老鸨用手绢捂着嘴:“你呀!甭对我害羞。刚成婚不久的小夫妻想来找点刺激咱也不是没见过……”
虽然我对内力什么的没概念,但在这一刻,我还是有种“柳三的内息走岔了”的感觉。
我们跟着老板走进绿馆,深入之后竟然感觉这里挺像苏州园林,一步一景,院子里有池塘假山,梅花散发着清香。
我问:“你家头牌是谁呀?”
“头牌?那就是小青咯~”
“他擅长琴棋书画么?”
老鸨停下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小姑娘,小青略懂琴棋书画没错,可既然是头牌,最有名的当然是床上功——”
柳三为了避免不健康词汇赶忙打断:“有没有清倌?”
“清倌现在就只有小绿一个了……”
身为外貌协会会员的我当然最关心长相:“小绿是哪个啊?叫出来让我看看啊~~~”
老鸨羞涩地咬着手绢:“小绿就是我呀~~~~~~~~~~”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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