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初得幸时景和并没有留意她在景和看来玉娘不过是个商人女生得好看些罢了莫是高贵妃只怕皇后就能将她捏得死死的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多瞧一眼。》し
却不想这位谢玉娘短短时日便与高贵妃呈分庭抗礼之势连着皇后也不能奈何她景和这才惊觉自家竟是轻敌了。到得那日他在淑妃的承明殿看着玉娘与母妃话明明的是那等阴私事可这位新宠妃言笑间转眄流波温情怡意仿佛得不过是些花鸟衣裳舒缓自如。
景和便是见惯了宫中女子暗中争驰口舌交锋也叫她这自若的模样惊了惊自此便将这位谢才人昭婕妤贤妃看在了眼中。且从景和启蒙起博士大儒们就没不夸赞他的乾元帝诸子都不在他眼中从来自负聪明可这几年来与玉娘的屡次交手可谓输多赢多因此景和愈发地关注起了玉娘不时将她的言行揣摩一番越揣摩越是奇怪。
若只争宠夺爱玉娘貌美解意青春年少能占住宠爱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以这位谢玉娘的出身哪里来的眼界见识手段能和他这大儒指点教育、宫中浸淫见识的皇子一较长短?
故此景和看着李媛的遗笔之后就信了个十足若以沈昭华的出身来有这些见识与手段才不奇怪。
只玉娘若真是沈昭华她是如何脱困的?如今昔日的护国公府飞灰湮灭死得一个不剩她倒也算大仇得报了不枉她辛苦一场。不不若玉娘真是沈昭华她的仇家还有个哩便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的那一个。只不知这位含恨而来的沈昭华要的是那人的性命还是他身下的宝座?
景和自问不是个孝顺孩子虽想着玉娘许真的是沈昭华却不肯去提醒乾元帝反亲自来与玉娘话话里话外的暗示与她只望能听见她失措。不想这女子貌比娇花嫩柳心肠果真如铁石一般又或者好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竟是绝口不认。这样硬的心肠要是叫她做了皇后名分即定日后可怎么翻身?
既然她心如铁石不肯交流倒不如现在就拦了她?左右父皇迷恋她怎么也不能舍得伤了她性命。是以景和听着玉娘那些话不怒反笑道:“宸母妃保重儿臣告退。”
玉娘看着景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禁黛眉紧锁。如今她已确信李媛死前留了东西下来辗转到了景和手上。
她深知景和的心思是做皇帝可他非嫡非长若是与景淳相比倒还占个贤名再经营个十数年也不是不能做得太子皇帝。可她要做了皇后日后生下皇子再年也占了个嫡。便是她无所出她身边还有景宁呢虽比景和年少到底是皇后养子身份上也匹敌得过了。
故此景和要拦着她不叫她封后也是有的。只不知景和为什么拿着了李媛的遗笔不去奉与乾元帝反来与她话?是怕她没防备么?这位二皇子景和哪里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人
是以想是李媛留下的东西虽有指向却无明证景和身份特殊这样的东西自不好由他的手递上去且这事要与他一丝干系没有才好不然乾元帝疑心病一发景和也难了局。
那么依着景和的种种手段这一回他会如何做?玉娘垂目凝神却不想乾元帝走了进来看着玉娘坐在殿中云髻峨峨、修眉连娟、罗裾逶迤广袖垂曳、仪静体闲当真如一尊玉像一般便是往常看惯的玉颜也觉移不开眼摆手不叫宫人们喧哗轻轻走在玉娘身边鉴赏了回方将手搭在玉娘香肩上轻唤道:“傻孩子竟呆着了。”
玉娘想得出神自然全无防备乾元帝这一声一唤吓得她几乎魂飞天外竟是从宝座上直陡陡地站了起来脸上顿时一片雪白张大眼看着乾元帝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连退了几步险些儿叫裙摆绊着。
乾元帝哪里知道自家这一声呼唤能叫玉娘害怕若此不由愧悔强着将玉娘抱进怀里劝慰道:“好孩子莫怕是我啊是三郎啊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玉娘在乾元帝怀中定了定神方软了声道:“圣上来如何也不招呼一声可吓着妾了。”乾元帝轻拍着玉娘的肩背道:“我瞧你倒像个傻瓜发呆呢所以叫你一声哪里知道你这样胆。”玉娘听着这话便知道乾元帝已来了一回只怕自家发呆的模样叫他看了个清楚明白今日他心怀愧意未必会想着问回头若是再勾起此事可不知要想些什么了倒不如趁着这个当口儿将这事抹了过去。
因此玉娘神色一转便露了些戚容来一手挡在乾元帝胸前不叫他靠近一手按住眉眼道是:“妾方才失神了没听着圣上过来陡然见着圣上妾妾妾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乾元帝听着玉娘这句古怪便牵了她的手走进内殿又强将她置与膝上缓声道:“你为甚会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你父母有什么为难的求到了你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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