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封喉,是谁做的?为什么要对这么个粗人用上内力封喉?难道这个人知道什么事?会是什么事?真想隐瞒什么事,杀人灭口才江湖人常用的手段,用内力封喉岂不是多此一举。
想着这事的蹊跷处,冯道玉的脸上渐渐现出更温柔的神情来,对丁壮道:“你莫怕,告诉爷,是否是那寒江公子做的事?”
他这一提苏寒江,便见丁壮眼里恐色更甚,心下立时了然,果然是寒江公子做的事,却怎么也猜不出苏寒江倒底为何要封这人的口。有心要破了这内力封喉,奈何苏寒江所修的内力乃是独门心法,他若硬来,恐怕两种内力相冲,会当场要了这人的命。
思虑未定,冯道玉便再无心情与丁壮说话,挥手让人把丁壮带下去。丁壮本以为自己会被放了,却未想到又被送回地牢里,好在押送的人传了冯道玉的话,说是不让再打,丁壮越发觉得那神仙般的人是个好人,指不准明天就会把他放了。他心里想得乐观,虽挂念着媳妇儿,却不怎的担心,有王三虎和他媳妇照应着,不会出事,倒是他自己,受过了刑,又走了路,觉着疲惫得很,于是摸着怀里的酸梅袋子,靠着地牢的墙角睡去了。
却说冯道玉,在房中又想了许久,认定那哑巴与苏寒江之间定有事情,或许可以利用那哑巴,把苏寒江从凤栖园里引出来。数月前江上一战,他被那黑影偷袭,受了些内伤,而与他同时受袭的苏寒江却没事人一样架舟冲出了包围,便有些怀疑那黑影其实是苏寒江的人,若真是如此,苏寒江的行为便叫人觉得不耻了。
虽说他把苏寒江逼到白浪江来,所用手段也不太入流,但总没有伤人之意,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与苏寒江一战罢了。谁料到在他赶到江中时,苏寒江已是大开杀戒,好好一场比武,倒演变成苏寒江与整个江鲸帮的恩怨,江鲸帮主金涛龙是他表姐夫,当时就雷霆大怒,誓与苏寒江不两立。可苏寒江从江上走脱之后,就回到了江南凤栖园,再未出凤栖园半步。江鲸帮在江南没有势力,始终拿苏寒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冯道玉不由轻叹,事情发展至此,他也无法,只能尽力帮着表姐夫。只是凤栖园里机关遍布,擅自闯园不仅危险,也未必能见到苏寒江,这几月来他一筹莫展,想不出把苏寒江引出凤栖园的法子,便携了表姐夫的妹子金玲珑出来散心,未想到竟散出个丁壮来。虽然心中没有把握,也只能试一试,看这哑巴到底能否将苏寒江引出凤栖园。于是冯道玉伏案写下封信来,命人快骑送往江南,用箭s,he入凤栖园里。
苏寒江当时正在赏花,凤栖园里遍植花木,东边种桃,西边种荷,南边种桂,北边种梅,间或还穿c-h-a着兰、菊之类的花,一年四季整个园子里都飘溢着香气。其时正是五月天,南边的桂北边的梅便不用去说它,西边的荷叶倒是都绿了,连成了一片甚是清爽,但到底比不得花开时的雅致,只有东边的桃,正是春将去红颜近老的时候,于是苏寒江让人备了桌案笔墨,再加一壶美酒,便来赏花了。展开宣纸,沾上墨,寥寥几笔,枝绿红瘦,就是一副春尽图。
“爷,爷,不好了。”
一个青衫小童从小径那头跑过来,正是苏寒江的侍童,叫玉松,才十五岁,长得唇红齿白,极是俊俏。
“闭嘴!”苏寒江冷冷一叱,埋头在春尽图上落了款,才放下笔道,“什么事?”
“爷,有人用箭s,he了一封信到园子里来。”玉松忙道,将手上的信递上去,看苏寒江接过,才偷偷吐了吐舌头,好险,差点就坏了爷赏花的兴致,幸得爷没有生气,要不然少不得要挨个巴掌。
“苏兄在上,弟道玉揖手拜望。自白浪江一别,弟思兄,寝难安,食难下,奈何兄远在江南,弟欲见而不能,唯请得当日与兄同舟之哑人,与之促谈,言及兄之趣事,聊解弟思念之情。兄若有心,还请与弟一见,弟在洛北盼之盼之。冯道玉。”
“无聊!”苏寒江双掌一合,信纸化为尘未落地,“玉松,倒酒。”
“是。”玉松伶俐地给苏寒江满上酒,问道,“爷,什么事无聊?”
苏寒江冷眼一瞪,竟似刀子要割人一般,吓得玉松马上噤了声,暗忖:爷怎么生气了?不是他奇怪,实是苏寒江在凤栖园里鲜少生气,最厉害的也不过打几个巴掌,还没见有这刀子般的眼神出现过。
冯道玉这封信,看着情真意切,其实不过就说了一个意思,就是你苏寒江弄哑的那个人现在在我手上,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事,你要是不想我到处乱说,就赶紧来罢。
跟丁壮的那件事,在苏寒江心里,是生平最呕的一件事,恨不得从未发生过才好,哪还容得别人提起,那蠢人被他用内力封了喉,倒不信冯道玉能解开来。只是心中难免郁闷,那酒喝来竟越喝越快,不知不觉间一壶下了肚,便让玉松又取一壶来,到最后,也不知喝下多少壶,只觉得身体一阵热过一阵,竟是那乱情诀又发作了。
苏寒江这几月来一步未出凤栖园,正是因为那乱情诀不曾全部解去,他内力虽说大进,可若与人动手过招,乱情诀便会窜出来,实在恼人得紧。苏寒江本有青桃、弱红两个侍寝,都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只是苏寒江因练了冰心诀这等收敛心x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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