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瑾落下一点,又停住,眼神一动,脸上便染了天边晚霞。
“快写呀!”怀玉撒娇催他,“我手都捏酸了!”
哪有这样的人?分明是她自己要来为难他,倒还嫌手酸?
江玄瑾轻哼一声,闭眼而书,落笔就将写好的东西往她怀里一塞,掰开了她的手。
“哈哈哈——”
看着那宣纸上端端正正的“亲亲娘子”四字,李怀玉笑得这叫一个前俯后仰惊天动地,抱着纸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青丝,快!找人去给我裱起来!”
“白珠玑!”终于松了勺子,江玄瑾低喝出声。
然而那人跑得极快,转眼就没了影子。
江玄瑾僵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
桌上笔墨乱散,看起来有些杂乱,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收,再一捏那宣纸,突然就愣了愣。
有点熟悉。
想起袖子里的信,他下意识地拿出来,把信纸展开摩挲,与桌上那纸对照一番。
色泽、软度和手感,都一模一样。
脸色微变,江玄瑾盯着那封陆景行给的信看了一会儿,走到窗边,将它放在鼻尖闻了闻。
第54章两封信
初闻有山寺林间清幽之调,再闻便是佛前冉冉供香之气,这厚重缭绕的梵香味儿,是大兴四年东晋百花君送给他的见面礼,整个北魏只墨居里独有。
墨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江玄瑾拧眉,把另一封孙擎给的信也拿出来轻嗅。
没有,才拿进来不久的信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被房里的香气渗得那么透。
除非信纸是一直放在这房里的。
手指慢慢僵在了信笺上,江玄瑾垂眸,认真而缓慢地打量面前这两封信,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又被他笃定地否了。
不可能,丹阳已经死了,这是她的笔迹,只能是在她生前写的。
要是有人刻意模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这香气要怎么解释?
一向清醒的脑子,眼下竟然有些混沌,他摇了摇头,狠狠地捏了捏眉心。
门外响起了欢快的脚步声。
江玄瑾回神,将两封信往袖子里一塞,转身抬眸。
“咦,你跑去那边干什么?”她进门,笑盈盈地过来拉他,一拉又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柔软的手指钻进他的指间,将他紧紧扣住,面前这人心情甚好,拇指摩挲着他,眉眼弯弯地道:“等你的墨宝裱好,我要挂在这屋子里,看以后哪家的小姐还敢上门来!”
说着,还拉着他的手朝隔断处的房梁比划:“就挂在这儿!”
江玄瑾慢慢收紧了手。反握着她,没有答话。
“怎么?”察觉到了有点不对,怀玉朝他眨眨眼,“你该不会真生气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脸色也有些难看。”不放心地探了探他的额,怀玉嘀咕,“可别再生病了,伤才刚好,咱们墨居都快变成药堂了。”
闭眼沉默片刻,再抬头的时候,江玄瑾就恢复了常态,低声道:“你送我一幅字可好?”
“啊?”怀玉愣了愣。连忙挣扎,“不是说了我不会写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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