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待藤真回到御史府时已是夜深了,可是客厅里竟还有个人在等他,那就是徽墨斋的钱老板。
藤真不明所以,上前询问,才知道之前花形老爷临走前预定的一套文房四宝到货了,而钱老板此次前来正是来送货收钱的。
这可为难了藤真,钱箱里的钱不翼而飞,自己平时拉上补下又没攒下什么钱,仅有的一些钱也在这段时间里供给了家用。
正当藤真不知所措之际,南烈走了出来,他将手中的银票递给钱老板说道:“这里是二十八两。”
钱老板接过银票,自然是打道回府,于是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人走之后,客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对于南烈的慷慨解囊,藤真有些不好意思:“伊藤已经从家乡启程去隔壁县接花形老爷了,稍后会一起回来,我想,很快就可以把钱还给你了。”
其实南烈刚才不过是觉得家里有个陌生人坐着总是不好,万一被他听见孩子的哭声就糟了,所以才拿着钱出来,急于打发对方,此时听到藤真要还钱给他,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于是扯了个理由说道:“就当是彩子的诊金吧,之前你一直都没有根我算过。”
藤真想着若是再执意还钱,倒显得生分了,于是笑了笑便点头应下了。说起孩子,藤真忽然想起是该替他找寻亲人了,如今彩子已经平安离开,南烈应该不会再反对报官了吧,于是他刚要开口问南烈这件事,却没想到南烈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花形老爷快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家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孩子。”
见藤真支支吾吾的,于是南烈提议:“在不知道来龙去脉之前,还是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附近有饥荒,不如就说这孩子是饥民留下的吧。”
“嗯,我们看他可怜,所以就把他捡了回来。”藤真顺着南烈话说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可别各说各的了。”
敲定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藤真越来越觉得他和南烈之间有一种默契,也许这种默契只要稍稍加以栽培,说不定就能变成……只是可惜的是,南烈也许早已心有所属,就算他心无所属,也未必会喜欢男儿身的自己。
而南烈,同样也觉得他与藤真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牵绊,这种牵绊就叫做喜欢,他喜欢藤真,喜欢他的真诚,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的单纯,喜欢他的热情。可是他明白,他是一个不配拥有“爱”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死囚,一旦不做刽子手,他依旧需要伏法,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又何必以爱的名义连累他人,更何况,藤真是尚和城悬壶济世的神医丹士,自己和他,怎么看都不相配。
有诗云:“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晴子自幼被卖身为婢,从未感受过人间真情,所以那日,当她在天香楼被嫖客轻薄之时,樱木仗义相救的情形就深深的刻画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后来,她的主子麻理说诸事不顺,让她去刑场弄几根解血绳回来辟邪。怎奈她生性胆小,别说是去观看杀人了,就是杀鸡,她都不敢多看。正当她愁眉不展时,樱木又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去了一次刑场,并在罪犯被砍头后,学着其他百姓的样子,拿着绳子去蘸那断头台上遗留下来的鲜血,帮晴子顺利过了关。
这一来二去的,晴子便悄悄把樱木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当她听说樱木被捕之后,真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得团团转。她恨自己只是这青楼中的一个小小丫鬟,认识不了什么达官显贵相助樱木,更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身,无法搭救身陷囹圄的樱木。思来想去后,觉得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自己的诚心去感化上苍,祈求上天帮助樱木度过这一劫。
于是她来到了田岗茂一的算命摊子上。
“雨里花开,命途多舛,不如静待,守的云开。”田岗看着桌上用三个铜板组成的卦象说道:“疾病难安,行人不至,诉讼难缠,樱木这一劫不容易过啊。”
田岗的话让晴子更觉不安,她求田岗赶紧给她一个方法替樱木消灾,多少钱她都愿意给,只要她有。
田岗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要帮樱木,于是缓缓说道:“消灾并不一定要用钱财,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诚则灵,心正则平,择个吉日,三步一拜,十步一跪,一直跪拜到郊外的相国寺,老天爷会看见的……”
得了要领的晴子,高兴的应下了……
晴子回去后便翻了黄历,恰好第二天就是吉日,于是她起了个大早,正要动身前往相国寺,却不料被她的主子麻理叫住。
麻理因为下午要应酬知府之子清田信长,所以让晴子赶紧准备一下,稍后给她染指甲。
一时间,晴子为难了,这一天是难得的黄道吉日,要是给麻理染了指甲再去相国寺就来不及了,何况樱木还在大牢里,生死未卜,自己总要赶在判决前替他祈福才有用啊。
正当晴子为难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是洋平!
桂姨之所以会让洋平住在天香楼里,不过是因为他的戏法替自己赚来了比往日多了一倍的客人。
而对洋平来说天香楼无疑是他继续执行计划的最佳根据地。于是,这双赢的结果让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协议。
洋平虽然年轻,可他阅历不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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