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她终于不再问我了,只是还在我怀里哭着。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也终于想起来要问她。
“怀梦?”我叫的她一声,她仍然没有应我,可是我知道她在听,便拍着她的背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呆着我身边一辈子么?”
她抱着我呜咽,仍然不答应我,但是我觉到了她在我怀里点头。
我心里欢喜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紧紧的环着她的肩膀,可是我既听到她这样说,便觉着委屈来。
我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忍,声音更加低哑,我问她:“既然你说要一辈子呆在师傅身边,为什么又忍心丢下师傅七十三年?”
她突然在我怀里僵住了,连呜咽都停了。
她一停我便觉得更加委屈,原先藏在心里的话便再也藏不住,“为什么丢下师傅七十三年?那七十三年师傅只觉得想你便要想死了,师傅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知不知道师傅每天都在叫你?觉着这样你就会回来了,叫着叫着连自己都以为你就在我的门外......”
她终于又哭出了声,在我怀里一直摇着头,发丝乱得与我的缠到一起。
我只觉得自己不说完便排解不了心里的委屈和眼里的酸涩,她不解释,我便愈发觉得她之前的话果然是骗我的,“你果然是安慰师傅的是不是?只是怕师傅伤心所以安慰师傅的?”
她的头从我怀里抬起来看我,一边摇着一边哭着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原先苍白的脸因着激动有些病态的红艳,颊上都是泪的痕迹,半睁的眼里都是水,只满得一直向外溢着,细密的牙咬着呜咽,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对我说,不是的。
我看着她的泪便再也问不出好似质问的话来,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抹眼泪,一边慌张道:“怀梦,师傅错了,你不要哭,师傅错了。”
她按着我在她脸上擦泪的手,我便只能用拇指抹着她眼角的泪,她的脸虽然通红,皮肤却仍然冰凉,那细腻触着我的指尖,让我忍不住一遍遍的摸着,到得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帮她擦眼泪还是在调戏她。
我真的很佩服自己在这个当口还能分出精神去想这些,却听到怀梦对着我说:“因为师傅说要给怀梦娶师母,因为我不想要师母,因为......”
她的脸愈发的红艳,却停了口,只是委屈的看着我。
我心里急着,那时候我确实说要给她娶个师母回来的,可是那天以后就没了这个念头了。
我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她不说话便只能我开口了。
“那天你明明答应师傅了,为什么要走?师傅既然说要娶你,怎么可能还给你娶什么师娘?”
那天我问完她才安心的睡的,偏偏这一安心就把徒弟安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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