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嗤笑一声,右臂一振化而成魔爪,直扑二人面门。
人类……杀!杀光!!统统杀光!!!
“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姜世离。
未知魔君何时立于身侧,魔衣解去幻术,将血手置于椅内,恭敬道:“一如主上所言,血手心魔太重,已入嗔痴,不过施以幻术稍加迷惑,已然勾起他胸中杀意,难保清明。长此以往……恐怕——”
姜世离挥手,示意不必多言,继而看向血手,眉心紧蹙——
他令魔衣前来总坛目的,一是为防祸首幻术伤人,再者,就是为血手目下情状:以血手心志,贸然窥探只会激起内心反抗,稍有不慎,便会焚毁心志,落得痴怔下场,故而惟有以魔衣之能,悄然潜入血手内心,方可避免一场灾劫。
姜世离收回目光,道:“魔衣,此事到此为止。”
魔衣眉心微蹙,犹是言道:“……是。”
魔君颔首道:“血手醒来后,让他来见我——”
话犹未已,却是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烟云,消失天地间。
与此同时,千里外蚩尤神殿中,魔君一袭火云龙衫端坐椅上,缓缓睁开眼来。
却闻他叹息一声,阖目轻道:“刘金……兄弟们,无论如何,我会守住厉兄的。”
缘何竟有两个魔君?
血手醒来时,目中怒火一闪而过,沉声道:“……你竟让主上施展化身之术!?”
魔衣愧而道:“主上执意如此,换做是你,可以说得动他?”
血手语塞,谁能比他更清楚魔君心性,由来如此——
“我先回覆天顶。”
魔衣点首道:“主上早有此令,你速速赶往吧。”
血手自是焦急万分,莫说是他,便是魔衣也知所谓化身之术,究竟危害有多大——
若非他杀心造业障,魔君本不必冒此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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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心急如焚,血手犹是力持镇定,与毒影交代一番,即刻法阵传送覆天顶,未敢迟疑,奔赴神殿面见魔君。
此时深夜已至、万籁俱寂,除去巡逻岗哨,太半部众均已安眠,侍卫见他,饶是面色不显,神情依旧紧绷,碍于威慑,众皆未敢多言,血手一路直达山顶,果见殿中惟有魔君一人。
血手单膝点地,垂首道:“属下来迟。”
姜世离负手殿内,背光处、眉目略显恹倦,足见疲惫之色,血手心道化身之术果然耗损极大,一时情急道:“主上!”
魔君摆手道:“……无妨。初使此术,但有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来此路上,血手早将一切设想,如若魔君一意孤行,便也惟有——
思忖再三,犹是咬牙道:“属下恳请主上,为亲族同胞,万勿再伤己身!”
厉岩曾是桀骜之人,从不屑旁人置喙,认定之事、必然达成,而今血手依旧不羁,却不能阻挡魔君脚步——
不。兴许纵然是厉岩,亦不曾真正罔顾姜承,皆因他们是同一种人,才更明白,如何让对方莫可奈何,必行之事、必守之人,明知前路坎坷、毫无光明,也要毅然决然,陪那人走到底。
正因如此,才不欲成他负累,若为血手一人,本不值得。
魔君看向护法,目中意味,显露何止半点,片晌,轻叹道:“血手,你起来。”
血手不欲,他的主上,一诺千金、最重诺言,今日便是僭越,亦要逼他应下,否则一而再、再而三,难保不出意外。
化身不比本尊,虽有蚩尤之力,到底不过几成,一旦遭遇险情,倘若化身不保,咒术必然反噬,伤损更是难以估量,自己身为护法,如何听之、任之,让魔君甘冒此险——
于公于私,都不能!
若比执拗,二者实则不遑多让,此事既已了结,魔君自然不欲与护法再作相争,终是淡下神情,点首道:“我答应你,若非必要,绝不动用此术,如此……起来吧。”
若非必要……今日这般,不过一二宵小,已让魔君深觉必要,日后——
血手胸中烦闷,不意魔息突起,于殿内左冲右突、毫不受控,似在极力嘶吼、咆哮不甘,此举大出料外,饶是血手本人,亦是怔在当场,忙收慑心神、抱元守一,道:“主上恕罪,属下……!”
姜世离低声道:“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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