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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发蓝眼的混血夜精灵,跟一个金发白肤的“恶魔”……是兄妹?
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兄妹啊?
再者,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家伙上次亲她的时候,明显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吧?
不仅如此,在那之后更变本加厉对她进行xìng_sāo_rǎo,并且差点把她打成半残——她那即使伤口愈合了仍在隐隐作痛的左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兄妹,那该叫做家暴吗?
如果没有任何关系也就罢了,若说他是她哥哥,那不就是活生生的变态吗?不是比两人是陌生人还要可怕吗?
想到这里,艾尔妲西亚脸色微变,脑袋往后缩了半寸,严声厉色道:“你凭什幺说你是我哥哥?”
她的条理十分清晰。
“证据呢?”
哪怕是令她无比信任的翡涅纳,突然说出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她都得消化一会儿才能接受。然而,就是这样再理所当然不过的防备,竟然让刃翼的脸上出现了吃惊的神情。
他看似有些受伤地反问道:“你不信我?”
信你才有鬼了!
艾尔妲西亚刚刚张开口,便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她微微鼓着嘴,用探究质疑的双目瞪着他。
这混蛋虽然惹人讨厌,却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他多半是故意的。
这只是目的为“激怒她”的计划的开端,如果自己顺着他的意图走,最后一定会落得跟之前一样的下场,被他耍的团团转。
而被她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的对象,正抿着细长的嘴角,眼睑微垂,飞扬跋扈的眉毛几乎横成一条直线,在眉间纠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倘若这幅表情应该被叫作伤心,艾尔妲西亚笃定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标准”的伤心。
密密的睫毛半掩了下来,幅度并不夸张,那双眸却是要溶成海水了。
她可没觉得自己的疑问有什幺问题,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认为它有问题,但那稍纵即逝的表情,恰恰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虚地开始反思自己方才的行为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妥。
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她从一瞬间的撼动中回过神来,在心里暗自抱怨。
如今已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的她,自然知道那不是魔法。
她很少会怀疑他人,这倒不是那三位监护者的错。就像再怎幺告诫初生的兔子天敌的危险之处,在遇到真正的捕食者之前,它们永远也无法开启形成神经反射的这一过程。
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夜精灵做到了那三人都没做到的事情。他在极为短暂的相处中教会了她这一点,无论从哪种层面上来说这都是极为了不起的。
“不信。”她斩钉截铁地扔下一个简短的音节。
没想到刃翼淡然一笑,声音轻得像是喃喃自语:“也没想过你会轻易接受。”
他站起身随手掸了掸衣侧的灰,抬头看了天,又环视了半圈,这才瞟向愣住的艾尔妲西亚,不由得笑了出来。
“走咯。”
听到他柔声低语的那一刻,艾尔妲西亚终于认知到,自己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复了。
这个迷宫从最初开始就没有出口。即使不愿意相信,这也是由它的主人本人说出的话。
它是作为实验场被建造的,多瑞安这种程度的大魔法师从这里飞上去轻而易举,为了封闭性便没有考虑过出口。之后用作防御堡垒时,族人们已经只剩下这最后的落足点,打算在这儿拼死一搏,更加没有增建出口的想法。
百年间地势不知变化了多少,这个在山谷夹缝中的迷宫,纵然走到边缘,跳上围墙,也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山壁。“这位”多瑞安不明白它的现状,对两人的逃出无能为力,艾尔妲西亚本打算用传音魔法求助一下“那边”的那个,却在瞥见头顶的保护罩时,想起他恐怕已没有余力。
耳边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魔兽的高声鸣叫。夜幕初临,略带蓝紫色调的天幕下,艾尔妲西亚逆着徐徐微风紧跟在夜精灵少年身后。
“刃翼,你知道怎幺出去?”
他脚速很快,朝某个方向笔直前进,明显不是在找路的样子。
“不知道啊。不是说好的你带我离开吗?”他说得漫不经心,不知有几分真假,末了还语气不善地添了句:“别叫我名字。”
艾尔妲西亚的第一反应是停下脚步,先强迫他说清楚再上路,但她只是脚下一顿的工夫他已走出了老远。
她有些火大,可略微设想了一下跟丢他之后的情况,只好再度小跑着跟了过去。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里是安历艾拉中北部。不打算回头的话,东南方向有人类的村庄,距离谢拉林大概只有三天的马程吧。”
他不以为意地报出一连串方位就像是在自家后院般熟悉,令方向感和距离感都不怎幺强的艾尔妲西亚感到些许敬佩。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问道:“你要去谢拉林?”
刃翼奇怪地斜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去绿荫港幺,不经过谢拉林你准备怎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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