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起左手食指放到唇边,然后一段时急时缓、抑扬顿挫、张弛有度的乐音便流泻而出,主持人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句“请开始”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他愣了一下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将话筒放到秦煜封面前,然后静静的听着秦煜封表演。
熟悉的旋律,陌生的声音,让观众一时陷入茫然,一直过了半分钟,突然有人惊呼道:“是《十面埋伏》,竟然是《十面埋伏》啊!”
主持人一愣,凝神细听片刻,眼中恍然大悟,了悟之后又急速蔓上震惊。
《十面埋伏》是著名琵琶曲,是弹奏乐,但是这人竟然将它用吹奏的方式演绎了出来,关键是吹出的调子还是低沉的c调笛音,而且威力竟比之弦乐分毫不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煜封从曲目开头吹起,他一边吹视线一边扫了一眼观众,见他们听的屏息凝神、十分认真的模样,就继续吹了下去,简直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吹到高潮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有些入魔了,等到乐声近尾,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
主持人伸手揉了揉举话筒举到有些僵硬的手肘,看着秦煜封问道:“秦先生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您是怎么想到将这首著名的弦乐曲子改编成吹奏乐的呢?”
秦煜封一口气吹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站的稳如泰山:“不过是闲来无趣,一时兴起罢了!”
“……”身经百战的主持人第一次语塞了,他哽了一下,干笑道,“您可真是说笑了,这样有难度的曲子要想改编可不简单,你这一时兴起就能改的这样□□无缝又不失神.韵,一般人可做不到,我们做主持人的也是靠一张嘴吃饭,和您一比简真是自愧不如了!”
“您谬赞了!”,秦煜封不骄不躁,气度一如既往的谦和。
“当年读书时代,教科书中那一篇《口技》可是至今让多少人记忆犹新呢,现在想来秦先生您与那书中的口技先生相比,定是有过之无不及吧,要不是节目组时间有限,真想让你现场给演一出完整的口技啊!”
台下观众一听这话,当下沸腾起来,大声的喊着:“来一段,来一段!”
主持人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差一点就要张口答应,这时候耳返里面传来导演的声音:“已经超出了十分钟,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下面的环节没法完成!”
主持人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有大滴的汗珠从皮肤里渗出,他深吸一口气,找回了自己作为一个王牌主持人掌控局面的气势,生生将节目崩到喜马拉雅的走向给拉了回来。
秦煜封转身回后台的时候,甚至还有很多观众大声含着“别走”仿佛生怕他一离开视线,就会像电影里的晏淮倾一般消失不见,甚至连新生班的几个姑娘也都不顾节目发展的出声挽留。
秦煜封向来不是个活泼的人,面对着观众的热情,他只是挥手告别,然后回到了演播厅,等到剩下两位老师下来的时候,观众们显得有点兴致缺缺,主持人顶着山大的压力做了短暂的采访,转而请两位嘉宾回去准备第三个环节“王者之声”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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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高档包厢里,一群男男女女推杯换盏,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多多少少喝醉了,随手扯乱了脖子上的领带,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对身边的人动手动脚,就差直接在包厢里搞.起来了。
张总对着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会意的点了点头,继而端起半杯酒递到杨北面前:“杨先生,我们张总说敬你一杯。”
杨北身子有些打晃,但思绪非常清明,他双眼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蒋其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凉,心知再喝下去,说不定要出事,于是拒绝道:“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谁知那助理紧追不舍,到了最后甚至威逼利诱起来,杨北被他说得推辞不过,只好拿起来喝了,不过一两分钟,他头脑变得昏昏沉沉,双眼都有些睁不开,正在这时候,耳边一个声音说道:“小北啊,你这是怎么了?”
杨北听着这浑浊中带些猥琐的声音,既而就感觉有一只热乎的大手摸到了自己腰间,他浑身一震,仿佛天灵盖被人重重敲了一榔头,他当下强撑着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胖脸离自己很近,他心中一急,酒气上涌,胃里跟着一阵翻江倒海。
“我,我要吐了!”他伸手一把推开几乎凑到自己脸上的身子,然后凭着一股毅力冲出了包厢,张总被他推的晃了几晃,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对旁边的助理吩咐道,“跟上去。”
杨北跌得撞撞的冲到厕所,对着马桶一阵狂吐,几乎将胆汁给吐了出来,思绪终于得到几分清明,他站起身走到洗手台洗脸,突然透过镜子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个人,那是张总的助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背影,有一瞬间,杨北的视线和镜子里的男人相撞了,那男人唇角微微勾了勾,眼中露出似同情似嘲弄的表情。
杨北被那视线看的发毛,低头又狠狠的泼了几捧凉水到脸上,然后他走到洗手间的隔间里拴上门,犹豫半晌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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