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一个他无法抵抗的吻。
如同溺水一般,叶钦无助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抓到一个可以支撑他的着力点。慌乱中,他的手指滑过起雾的车窗,留下三道暧昧的水痕。
童峻察觉了他的挣扎,一翻身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用力地把他压向自己。
无尽的暖意流进叶钦的身体,他好像要爆炸了,却又忍不住地感到充实满足。
时间似乎停滞了,世界都变得很安静,只有耳朵里不知疲倦地翻滚着血液的浪潮。
哗啦,哗啦,哗啦。
就在叶钦以为自己快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挡风玻璃上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蛛网一样的巨大裂痕慢慢蔓延开来。
“童峻!”一声暴喝在车外响起:“我/艹/你妈/的!”
车门被猛地拉开,何玉谦近乎粗暴地拉过叶钦的胳膊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有事没事?他怎么你了?”
被车外的冷风一吹,叶钦一下就清醒了,他用手背轻轻擦着嘴唇:“没事儿。”
他有事没事也就都没事了,他甚至不能算是被强迫。
何玉谦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见了他锁骨上一片一片的刺眼红痕,把叶钦推给了随之而来的白昙:“你看着他一下。”
白昙带着些歉意对叶钦说:“抱歉我找不到你们,就先去找了何总。”
叶钦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这时候童峻从车里面站出来,稍微拉了拉衬衫的领口,微微皱着眉看何玉谦:“你以后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
何玉谦却没回答,一拳就朝童峻的脸招呼上去。
童峻很轻松地向后一闪身,让开了。
他把衬衫的袖子翻下来,不慌不忙地系着扣子:“何玉谦,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何玉谦一击不成,抱住童峻的腰就向车上撞:“你他/妈怎么就祸祸不够他!你放了他不行吗?!”
何玉谦虽然也是人高马大,但毕竟一天到晚地泡在锦绣堆里,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于每周接受散打训练的童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童峻掐着腕子按倒在了车前盖上。
童峻原本也不是闷声吃亏的人,提着拳头就往何玉谦脸上砸:“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叶钦的事你都要掺和掺和?”
叶钦和白昙冲上去拉人,却根本制不住童峻。
童峻的眼睛越来越红,目光却越来越冷:“是不是就是你们这种人,一直跟他说要离开我离开我,你们算是谁?”
何玉谦脸上糊满了血,也完全没了理智,含糊不清地说:“你说呢!叶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享过什么福?他原先把戏当命,为了你,戏都不演了!回回我喊他出来吃饭他都他/妈没时间没时间,今天给你烤个巧克力小饼干,明天给你准备什么破礼服。
可是你呢!他腿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你去哪了?他在大雪天里找不着路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是,你家有钱,什么都不缺,可是叶钦要的是那些吗!偏偏那个傻子一句你的坏话都不肯说,你俩离婚了他一直说是自己的错,你说说他有什么错!你说!”
说到最后,他几乎破了音,变成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
童峻愣住了,提着的拳头再也砸不下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何玉谦。
“别说了。”叶钦把童峻从何玉谦身上拖开,又把何玉谦拉了起来,“走吧。”
“叶钦。”童峻向前追了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童峻的手上沾了不少血,大概有一些是何玉谦的,有一些是他自己的,s-hi滑s-hi滑的,有些黏腻。
“放手。”叶钦轻轻一甩,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不许走,”童峻强势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知所措,“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告何玉谦砸车,我保证他能在局子里蹲好一阵!”
何玉谦“嘁”了一声:“你是小学生吗?老子又不是没进过局子,吃皇粮有什么不好?叶子,走!”
叶钦却站住了。
“你怎么回事儿?”何玉谦猛地一拽他,压低了声音,“你怕他干什么?蹲几天蹲几天呗,又不是你蹲,再说,我老头子肯定能把我捞出来。”
叶钦心里很清楚,何玉谦根本没有案底,要是被别人坑进去,他出来并不难,但是童峻就不一样了,童峻说不让他出来,他就出不来。
“你们先走吧。”叶钦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何玉谦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你怎么就那么听他话呢?老子都说了,老子不怕!”
“没事儿,回去我给你打电话。”叶钦知道何玉谦虽然看起来挺能折腾,但何家对他的底线就是不能有案底,要是真的被童峻按在了局子里,何家老爷子就算硬把他弄出来,肯定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何玉谦气得说不出话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叶钦一眼,冲着童峻的方向啐了一口:“卑鄙!”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拽住白昙:“还看什么,走!”
大切的挡风玻璃碎了,很快有人送过来一台银色迈巴赫。
童峻把叶钦扶上车,自己走到了驾驶席。
已经快十一点了,窗外的雾气愈发厚重,一闪而过的路灯模糊不清,成了一团团拖长的光影。
车内的空气很安静,只有车载播放器在兀自唱着一首闽南语的男声歌曲:
我心内对你犹原有所依恋
多么希望一切像以前一样
所有心碎的悲伤的坷坷坎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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