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不忍心看见他狼狈已极的模样,冲一名警员摆手说道:“你带苏总去偏厅录口供吧。”
“好的孟局。”年轻警员把苏振荣和那对汲汲皇皇的父子带走,跨出门厅时满怀敬畏地看了梵老师一眼,小声说道:“能请到梵老师这样的大佛,你怎么还不采信他的话呢?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请梵老师通灵吗?与他见个面吃个饭,那些富豪在网络上就已经叫出了天价,他犯得着拿那么一幅几千万的画开你的涮吗?”
苏振荣摸了摸裤头,真想当场解开皮带上吊!
比苏振荣更惶恐的大有人在。把那只青铜龟来来回回检查了很多遍,中央博物馆的几名专家已经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的放大镜都快拿不稳了。
“单从外表看,这只青铜龟简直毫无破绽!如果不敲开肚子,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它是赝品。”梁老叹为观止。
陆老进一步解释:“但是表面文章可以做足一百分,腹内的空腔却绝对不可能完全一样。那只真品青铜龟是用焚失法浇筑的,技术较为落后,所以腹内的空腔并未完全成型,而是被铜水填充了一部分。但焚失法已经失传,造假者无法还原当时的技艺,只能使用更为先进的失蜡法,腹内的空腔完全贴合了青铜龟的轮廓,薄而规整,重量与真品比起来自然减轻了很多,那些沙子和铜珠应该是用来补足重量的。因为博物馆每隔一段时间会对这些文物进行保养,称重是必要的程序,造假者若是不想被揭穿,必然要把赝品的重量做得与真品一模一样。”
梁老附和道:“是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些沙粒是为了防止铜珠滚动发出声音,这些铜珠则是砝码,用来j-i,ng准测重。”
孟仲等人认真写笔录,宋睿则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能在外形上做到以假乱真,又能j-i,ng确地知道青铜龟的重量,这位造假者必然是专业人士,而且在中央博物馆工作,与青铜龟有过频繁的接触,掌握了它的全部数据。这桩案子还得从中央博物馆内部查起。”
孟仲点头道:“没错,不是内部人员根本不可能把青铜龟替换掉。小李,拍卖行的监控有问题吗?”
正埋头摆弄笔记本电脑的小李立刻说道:“孟局,这些文物是由中央博物馆的安保人员直接放入展柜的,之后就一直没有人碰触过,所以问题肯定不在拍卖行这边。”
孟仲放下笔,用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中央博物馆派来的几位专家,而这些人已是唇色发青,面皮抽搐,仿佛随时会爆发心脏病。
然而事情还没完,独自站在不远处的梵伽罗连连点出好几个展柜,语气平静地投下炸弹:“这些都是假的。”
孟仲吓得圆珠笔都掉了。如果他眼睛没出问题,这些文物全都是上过纪录片的国宝;是随便一样拿出去都能代表华夏几千年璀璨文明的智慧结晶;是价值连城、绝世无双、巧夺天工的神造之物!谁他妈敢把这些东西调换成赝品?是嫌自己只有一条命,不够枪毙吗?
“梵老师,您没看错吧?”孟仲的嗓音都在抖。
刘副馆长强撑着椅背站起来,大声喊道:“不可能!这些文物绝对不可能是假的!你把我们中央博物馆当什么了?如果连这些国之重宝都护不住,我们博物馆干脆直接倒闭好了!我们是国家机构,我们是华夏文明的传承者和保护者,我们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然而青铜龟确实已经被替换了,所以无论他怎么辩解,这番大义凛然的话都失去了可信度。
孟仲根本就没正眼看他,只是拿出手机,果断拨打了阎部长的电话。
阎部长高升了,这会儿已经整合出一支军队,专门对付异人或极其重大的灵异事件。他原以为自己能好好休息一阵,喘口气,却没料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没坐热,孟仲就呈报了一桩特大案件。
多达七件文物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成了赝品,而且件件都是国之瑰宝,消息若是传到外界,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震动,国家的颜面也会荡然无存。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国家连自己的文明都护不住,那它还会有传承吗?还会有未来吗?还会有民族凝聚力和民族自豪感吗?
想到那些有形的或无形的损失,阎部长顿时冒出了一脑门的细汗。
“马上把这批文物拉回来进行鉴定,我这边会向上级汇报情况。”阎部长用力拍击桌面。
孟仲连声答应下来,却没料梵老师忽然走到他身边,语气沉凝地说道:“先去中央博物馆看一看吧,我怀疑还有更多珍宝被替换了。”
孟仲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副馆长一面颤巍巍地说着不可能,一面摇摇晃晃坐倒在了椅子上,紧紧揪着胸口,像是难堪重负。
孟仲飞快捡起手机,把梵老师的猜测汇报给了阎部长。
阎部长沉默良久才道:“让梵老师去查,一件一件地查!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那是我们国家的绝世珍宝,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谁他妈都不能拿走!”
“我们马上去查!”孟仲手一招,所有警员便都簇拥着梵伽罗,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苏振荣那边的案子虽然涉案金额高达几千万,但与博物馆这边比起来当真是九牛一毛,转手就交给了别的办案小组。
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中央博物馆,刚下车就看见阎部长率领一支荷枪实弹的军队站在门口等待,身旁陪同着满脸惊惶的孙馆长。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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