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徐上将几乎抓狂,怒意上头,砍起来越发凌厉狠辣,浑似不要命。
历经几次被困与突围,二人反应过来,这荆条数量之多,砍杀不尽,似乎是想以消耗体力为目的将敌人活活拖死,于是他们开始注意保存体力,能避则避。后来,徐迟发现荆条总是大量出现在西南方向,在大方向上总把他们往东北逼走驱逐,像是在刻意维护什么。
顺着这条思路,二人于是转换路线,往荆条密集的反方向铤而走险。
荆条的攻击越发猛烈,几乎劈头盖脸,徐迟于体力上亏欠许多,逐渐招架不住,周岐便有意无意地将其护在身后。他杀红了眼,劲头又足,气势全开时有一夫当关之勇,站在他身后的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哪怕四面八方涌来的荆条使出倾巢之力扑杀围剿,他也能带着自己逃出生天。
徐迟往前都是护人厮杀的那一个,眼下被护着,不习惯之余,竟生出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周岐此人平时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刻却从不掉链子,是个十分可靠的队友。
徐迟走神的瞬间,一根荆条寻得机会,于漫天飞舞的残肢中咻的一声s,he出,直冲面门而来,周岐提刀阻挡,另一根荆条趁乱攻起下盘,正中周岐膝盖上方。周岐吃痛,拧起眉毛一声暴喝,手起刀落,砍下荆条,自大腿上拔出尖端。只见那截沾了血的荆条在手中一阵狂舞,而后竟逐渐枯萎收缩,冒出阵阵黑烟。
徐迟蠕动嘴唇,想道一声谢谢。
但周岐没给他机会,抢道:“徐娇娇你欠我好几条命,这次活下来,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徐迟劈开戳至眼前的一道荆条,颔首:“好。”
周岐扭头过来,眉飞色舞:“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可都记在这里了,你别想赖掉。”
他没指脑袋,却指了指心。
徐迟上下扫他一眼:“不赖。”
周岐身上不止一处伤口,他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前胸后背被划出道道口子,所幸除了大腿上的那一下较深,其他的都只是划破层油皮。徐迟与他相差无几,脸色更是苍白得浑不似人,也喘得厉害。
“要不咱……”周岐萌发退意,他担心徐迟支撑不住,“撤退吧?”
徐迟抹去脸颊上的一线血星,那是周岐刚刚拔出荆条时不小心ji-an到他面上的,是周岐的血。
“撤退?”徐迟面色愈白,显得眼珠愈黑,黑得发亮,亮得瘆人。
周岐被那双眼睛对上,咽一口唾沫,什么话也说不出。
“不,我们不退。”徐迟竟勾起唇角,森森然笑了,令人联想到暗夜里的玉面修罗,“它们进攻的姿态越疯狂,就表明,我们离我们想要的东西越近。目标近在咫尺,临门一脚,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此时他目中的癫狂与桀骜丝毫不加以掩饰,高昂的战意如潮水倾泻。周岐怔了怔,忽然就确定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徐迟都不是真正的徐迟,这才真正的徐迟,他天生就该站在这里,就算四面楚歌求生无路也笑着说出不退二字,他是生长在危境与战场上的曼珠沙华,见血才盛放。
“好。”周岐也被激发出淋漓斗志,断眉一挑,“你想看,我周岐便带你去看!”
拼杀到最后,刀钝人乏,不知负伤凡几,他们终于抵达上翘面的西南沿岸。
这部分岛面高高翘起于海平面,腾空在半空中,显得离月亮都近上一些。
月华流照,给脚下这片罕见的洼地铺上一层静谧的银霜。
狂舞的荆条仿佛忌惮什么,不甘地退去。
而那股潮s-hi的、腥甜的、腐朽的气味终于找到了出处——这是一片半悬浮在空中的花园,里面栽满了一种形态怪异的花朵。
这些花呈饱满的蛋形,黑紫色的花瓣紧紧闭合,硕大的花苞中间,黑色的绒毛覆盖着一条深深的沟缝,缝隙里流淌出透明的粘液。粘液顺着长长的花j-in-g流下,在月光下晶莹闪烁,缓缓渗入腐烂的黑土地。
周岐伸手比了一下,这一株花的花j-in-g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花苞则堪比城市酒店里的一间标准大床房。
“这花的造型……”周岐咧着嘴思考半晌,吐槽,“挺有后现代艺术范儿的。”
徐迟未语,驻足观望一阵,先行滑下去。
“蛾子一只没见着,花啊树的倒是见了不少。”周岐东摸西摸,拿刀剐蹭着花杆子上的圆形斑点,“哎,你说这花,是不是蛾子们的储备粮啊?没人血吸的时候,就来采cǎi_huā蜜什么的,说到底,也是虫子嘛……”
徐迟转了一圈,有种误入森林之感,怕乱走迷失了方向,又转回来,指指上面对周岐说:“我想上去看看花苞。”
周岐仰头看了看高达十几米的花j-in-g,挠了挠寸头,点头:“那好办。”
徐迟扯了扯身上那件千疮百孔的内衫,撕下腰际的两片长布条,缠在手上用以防滑,又脱了脚下鞋子,以增加足底感知力。准备妥当后,他准备上手攀爬,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周岐那个脑回路清奇之人,正手握砍刀,一下一下卖力地砍着柔韧的花j-in-g。
徐迟:“……”
“你……?”徐迟不大能看懂这种优异的c,ao作。
“你不是要看花吗?”周岐挥舞着遒劲的双臂,脑门上的汗珠自鬓角流下,汇聚至下巴那一处,再沿着喉结浸s-hi衣领,“爬上去多费劲啊,不如直接砍倒,离得近,想怎么赏花怎么赏。对了,咱一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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