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把贯穿周岐身体的前肢上并没有沾上鲜血。
他停下,耸动鼻尖,空气里除了毒液的腐臭味,枪支的硝烟味道,凛冽的霜雪气息,没有血腥味。没有,就意味着……
“喂!”这时,前方传来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嗓音,“打死就够了,你还想把它打成筛子吗?子弹这么不值钱呢?”
徐迟缓缓偏过头,轻轻眨眼,有人影自纷扬大雪中朝他走来,冰雪被踩在脚底时打出的嘎吱响声听来有如和平的颂歌。熊熊燃烧的火光与瘆人的杀意自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悄然褪去,他低下头,虎口抵在刀鞘,收了刀。
与此同时,飞蛾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你……”他试图找回干涩的嗓音,被打断。
“刚才真是好险,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拿胳肢窝夹住那畜牲跟刀一样的前肢,我可能已经被劈成两半儿了。”周岐将惊心动魄的一刹那说得轻描淡写,弯着眼睛夸起来,“哎,你可真行,盲打也能打中脑袋,真不愧是徐娇娇。”
一阵长长的静默。
徐迟面色苍白,衬得他眼珠更黑。他上下打量周岐,确认无虞后转身回去捡起枪,背上,绕过飞蛾的尸体往前走。
周岐追上来,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刚刚……”背后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说话仍有点喘,“好像发火了,是不是因为紧张我?”
徐迟把下巴掩在高高立起的毛领里,没吭声。
似乎默认。
不知从哪儿来的滔天勇气,周岐大跨一步上前,拦住他始终保持着同样速率的步伐。
徐迟不得不停下,撩起眼帘。
“我跟冷湫,你更紧张谁?”周岐抬着下巴,得寸进尺。
徐迟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扯上小湫,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古怪的问题,动机是什么?他想听到什么答案?比较的意义在哪里?
两人对视,一个莫名其妙很认真,另一个把理性发挥到极致、展开深刻剖析。
对峙的姿势一直维持到背后传来扑啦啦的声响,仿佛鸟群飞过。
周岐眯眼远眺,霎时间面色大变。
徐迟疑惑:“怎么——”
“跑!”
情急之下周岐猛地拉住徐迟的手,拼了命地往大峡谷跑。
徐迟扭头,只见黑压压的飞蛾大军正遮天蔽日而来,显然它们是收到了之前两只飞蛾的啼鸣警示,赶来支援。
这些长了翅膀的怪物比只靠两条腿奔跑的人类快上不知多少倍,眨眼就如乌云骤至,头顶投下大片大片的y-in影。
猎物对它们而言,唾手可得。
而峡谷对周岐徐迟来说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是运气的竞争。
海量毒液瓢泼而至,如密集的红外激光,连地面冻土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几个飞蛾同时俯冲下来,它们长而尖锐的口器几乎抵在了后心。
周岐的手臂被毒液ji-an到,袖子很快烧出一个大窟窿,里面的皮肤溃烂流脓。他怒吼一声,扛起徐迟,迈动双腿,速度不减反增,跑出了平生最快的冲刺速度。
对于被扛在肩上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到第三回 ,徐迟已然麻木。
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人类这边。
周岐成功钻进峡谷,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有蛾子来不及收势,一头撞在了崖壁上。
整个山体为止剧烈一震,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撞击声。
周岐一路奔至峡谷中段,觉得安全了,才停下来,稳稳地放下徐迟。
他似乎有永远也花不完的力气,瘫在地上边喘气边还放肆地叫嚣:“来啊!有本事给老子钻进来啊!不进来的就是怕了你爷爷!快他妈走吧,趁着今儿你祖宗我大发慈悲,不跟你们这帮畜牲一般计较!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里,老子爷爷祖宗轮番上阵,徐迟面无表情地听着,心想,这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位殿下。
爽朗的笑声在崖壁间回荡,那些飞蛾似乎听得懂人话,被这么一激,撞得更狠了。
山石扑簌簌滚落,周岐忽然有点虚,摸摸鼻子:“哎,你说,这山够结实吧?不会有泥石流之类的……”
徐迟眉心一跳:“闭嘴。”
周岐挠挠脑袋,给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姿势。
撞击声一直持续到入夜,飞蛾逐渐散去。
两人紧绷的肌r_ou_终于松懈下来,徐迟给周岐简单包扎了伤口,周岐动动手臂,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直美滋滋地卷着嘴角笑。等恢复了体力,他起身清走一小片积雪,挑拣了还算干爽的枯柴,在背风处生了火。
小小的火焰舔舐着布满s-hi滑的丛生植物的崖壁,风从峡口吹进来,发出野兽怒嗥般的尖鸣。
土著民做的饼子糙硬硌牙,周岐啃完两个,徐迟还在磨磨蹭蹭地掰着本来就只有一小半现在还是一小半的饼,掰一块,盯着看两分钟,再冷着脸送进嘴里。他似乎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思考,神情专注到近乎严肃,对于别人的目光也丝毫没有反应。
他盯着饼,周岐歪斜在崖壁上盯着他。
长得好看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哪怕是进食这种日常项目。只见那清瘦的两颊边,咬肌缓慢而用力地鼓动着,耳后的一根筋连着脖颈,突出的青蓝色血管浮在肌肤表面,线条凌厉优美。间或喉结耸动,将磨碎的食物吞咽进胃袋。原来男人的喉结也可以这样小巧且j-i,ng致,看起来有点……脑海里蹦出性感两个字,像是被火燎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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