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便对众人道,“诸位也劳累一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没准明晚还有一场恶战呢,咱们得养精蓄锐才是。”
众人确实也累了,尤其是汪大童、上水师太等人,先是跟着秦书淮急行九百里,赶到之后又大战一场,熬到现在便是他们有强悍的真气加持,也是疲累不已。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告辞。
秦书淮叫住了孟威,对他说道,“老孟,你一会辛苦下,帮我捎个口信给洪承畴,让他确保在安全的前提下,在明日天黑之后,带兵沿白家岔、白碌、贡井一线向兰州城靠近。最好能先到达贡井,随后等我命令。”
孟威皱了皱眉,说道,“侯爷是准备调洪承畴的三万兵过来帮忙?够吗?”
秦书淮道,“你尽管这么说就是了。对了,去取两张纸来。”
孟威马上找来了两张纸,秦书淮在空白的纸上分别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一张递给孟威,另一张递给赵五儿。
然后问赵五儿道,“赵舵主,你一会也去,洪承畴就驻扎在大沟乡。刚才我与孟威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赵五儿马上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你重复一遍。”
“让洪承畴在明晚天黑之后,立即带兵沿白家岔、白碌、贡井一线向兰州城靠近,最好先到贡井,随后等教主的命令行事。”
“好,就是这样。你二人分两批出发,记住,务必一定要找到洪承畴,亲口告诉他。这两张纸就是凭证,他见了纸上的大印自然会信你们的。”
秦书淮之所以要两人分批去,就是怕半道上会出意外。虽说孟威武功高强,赵五儿能孤身穿过魔教重围进入内城武功也不弱,但是如今内城之外魔教高手如云,他得以防万一。而之所以要他们传口信而不把事情写在纸上,自然也是怕被魔教截获。他相信只要没写出来,就算这两人被魔教抓了,也绝对不会供出来。
两人接过盖了章的信纸揣入怀中,随即前后脚出了门。
秦书淮坐在窗沿,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残月,思绪万千。
改天逆命,难于登天哪!本以为自己有系统,又熟知历史进程,只要改变几个关键的历史转折点就能奠定基础,没想到这历史被越搅越乱。
到现在,自己看上去已经登上了武林盟主之位,似乎成功了一半,但事实上,自己一事无成。
一事无成……这么说并不为过。
东林党仍然可以掣肘朝政,关外黄台吉依然主力犹存,魔教、流寇一个不少。而更加严重的是,照现在的情形看,很可能这些势力会在同一时间,联合起来绞杀明廷。
历史的车轮轨迹,并没有发生实质上的更改。
自己在前期是不是太保守了?如果在己巳之变后立即向东林开战会如何?或者不去江南,直接来三边剿匪呢?
也不对,如果不去江南,崇祯没钱发饷,这些三边的兵又怎么会这么听话?另外,没钱他哪来的底气减赋,武林中人看不到崇祯的善意,看不到朝廷的励精图治,又怎么会相信帮朝廷能有好日子过?不去江南,自己也没有财力组织这么庞大的联军,也登不上武林盟主之位……
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事已至此,多想无用。现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胜则能鼎定大势,败则万事皆休,唯万死中求一生而已。
不知道皇太极,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出兵没有?如果出兵,他会走蓟镇的老路,还是从辽东叩山海关呢?
沈阳,崇政殿。
殿内只有四人,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以及皇太极。
为是否发兵再攻明廷一事,大贝勒代善言辞激烈地驳斥着皇太极的观点。
“大汗,如今我大金全民皆兵之下,才有十六万大军。这十六万之中,大家心知肚明,只有十一二万精兵。明廷在山海关以北陈兵十余万,时刻威胁沈阳城(此时仍称沈阳,改国号大清后才称盛京),西有察哈台、蒙古部贼心不死,此时我们若再攻明廷,何来兵力?再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下大金粮食短缺,大汗且去看看,有多少旗民面黄肌瘦、食不果腹,此时出征粮草何来?”
皇太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地喝道,“代善贝勒,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南下攻明,获得土地、牛羊与钱粮!此机会稍纵即逝,若是错过我等必后悔终身!当断不断,实乃误国!大贝勒如此畏缩怯战,莫非是老了不成?”
皇太极为人沉稳,很少说这种攻击性极强的话,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极为激烈地斥责代善。
他太渴望南下了!南边,有他想要的一切!也只有南征大明这种举国同力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才能掩盖国内的矛盾,才能让他重新树立自己大汗的权威。
代善勃然大怒,大声喝道,“大汗!今日我们是在商议国政,岂能如市井骂街一般?当前我大金的肥沃的草原和农垦之地还少吗?只要我们修生养息,让明廷再打他个五年,五年之后明廷必然已摇摇欲坠,到时我们再起兵攻明,岂非事半功倍?为君者,又何以不知韬光养晦,何以不知蓄势待发之理?”
两人一个骂对方误国,一个骂对方不懂为君之道,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代善的策略也不能说错,明廷现在乱成一锅粥,后金只要养精蓄锐,好好开垦草原和肥沃的东北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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