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眼睫一颤,忽然劈手夺过裴衔意手里的酒杯,迎着一众诧异的眼神,淡淡道:“裴先生的病还没好,不能多喝,剩下的由我代劳。”
说完,将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
裴衔意愣愣地看着他冷淡的侧容,蓦地笑了:“内子酒量也浅,大家就别折腾我们了。”
众人古怪地瞅着他们俩,半晌才笑呵呵地点头,称赞着夫夫关系好,不再敬酒。
裴衔意结婚是为了让想塞人到他身边当“裴家女主人”的亲戚死心,偏偏找了个花瓶美人还不上心,花心fēng_liú,敷衍得一套一套的,这三年来,还真没人正眼看过谢知。
除了这些人要应付,还有今晚到场的商业合作伙伴。
裴衔意同他们谈笑自若,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谢知,发现他藏在眉眼间微微的不耐,弯腰附到他耳边,说话时伴着酒气,些微甜味:“去阳台透透气,过会儿我来找你。”
低磁温醇的声音响在耳边,谢知耳根一麻,侧头和他对视,企图从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中找出属于“裴宝”亦或“裴先生”的痕迹。
可惜一无所获。
裴衔意握过他的手,指背轻轻在他掌心里蹭着,微痒,且暖,仿佛在说,一切有我。
谢知摇摇头:“没事。”
应付完几批人,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裴衔意的大伯上台致辞,周围的人好歹是散了。趁人不注意,裴衔意靠到谢知肩上,嘟囔着抱怨:“他们话好多啊,吵得我头痛。”
确定了,在撒娇,是裴宝。
谢知放下心,抬眸发现裴衔意的神色微醺,眉头已经不适地蹙了起来。
这个傻子。
该应付的人基本应付完了,谢知冲宋淡打了个手势,带裴衔意去阳台吹吹风醒醒酒。
一到没人的地方,裴宝在人前的从容不迫就卸了个干净,跌跌撞撞地抱着谢知撞到阳台围栏上,委屈地吸吸鼻子:“长官,我头好晕。”
谢知被他搂着腰拱来拱去,只得往后仰了仰:“放开。”
“不要。”
“放开,我去给你拿杯蜂蜜水。”
“甜吗?”
谢知冰凉的指尖落在他的太阳x,ue边,轻轻按了按:“嗯。”
裴衔意一眨不眨地盯了他片刻,目光落在他润泽的薄唇上,思忖了会儿:“比……甜吗?”
“什么?”谢知没听清。
“……”裴衔意笑了笑,放开他,“快点回来哦。”
“嗯,别乱跑。”
谢知理理被他蹭乱的衣襟,走出阳台。
裴衔意变傻后似乎格外喜欢与他肢体接触……大概小孩子都特别喜欢搂搂抱抱吧。
谢知在二楼转了一圈,找到侍应生,要了杯多加蜂蜜的蜂蜜水。
出来时也没吃饭,路过甜点桌时,谢知回忆了下裴衔意的口味,拿了个小碟子,才走回阳台。
纱帘被风吹起,看不清阳台上的情形。
酒店里响着悠扬浪漫的音乐,还有宾客谈笑的声音。
因此纱帘后传出的激动喊声没有飘得太远:“裴先生!您好久没来找我们了!”
谢知的脚步刹住。
被夜风拂起的纱帘缓缓归位,露出里面靠近的两道人影——左边茫然无辜的裴衔意,右边激动俊俏的年轻人。
两人注意到谢知,脸色都是一变。
谢知没有什么表情,看也没看裴衔意,将蜂蜜水和小蛋糕搁边上,随手拉过条椅子坐下,礼貌颔首:“打扰了。请继续。”
第24章
裴衔意:“……”
年轻人:“!!!”
谢知:“?”
三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异常僵硬, 大厅里是人间天堂, 这里成了修罗场。
年轻人额上的冷汗都出来, 悄么声后退了两步, 小声叫:“谢哥……”
谢知嗯:“好久不见。”
这人叫杨澈, 两年前两人在一个剧组里合作过,他是男二,杨澈是个台词不多的小配角。
那次剧组进了深山拍戏,一拍一个月,山里信号不好,和外界联系很少。忘了是哪天,裴衔意忽然从天而降,带着慰问品来剧组探班。
好像就是为了这位。
何方明说的是——爱答不理的清傲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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