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驶在无人的外环上,池怀霖冷眼瞥了下坐在副驾驶上的岑漠,oga的手被领带绑着,另一头挂在脖子上,以一个费力的姿势不稳地缩在副驾驶上,红着眼小声啜泣着,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最好在到之前想好如何坦白。”
alha的声音像冰里封过,透着寒气,岑漠的手又往里缩了点,难受地拧着脖子上的领带。
——被发现了。
——祁双哥哥明明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祁双哥哥会遇到麻烦吗?
岑漠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路边的香樟树把日光遮得影影绰绰,也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塌糊涂。
前面就是大房子了,他又要回到病院里去了。
这一次的病名该是什么呢?
“怀霖,小少爷……”
老管家照常迎了上来,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池怀霖来这儿的表情从没有这样恐怖过,饶是他,都觉得恐惧起来。
池怀霖看在情面上给了他一个眼神,老管家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去,低眉顺眼地准备进屋去,下一秒却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男人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把坐在里面的人生生拖了出来,一只手提着绑在他身上的领带,最开始岑
漠还能跟着走两步,一个趔趄后几乎是被拖行的,在外面的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oga几乎是瞬间落下泪来,却没敢哭出声,只是瘪着小嘴忍着。
“怀霖,怀霖,这……”
老管家看不下去,终究还是出手挡了一下,池怀霖转过身来,没别的动作,只是问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老沈,我念在你是带我的老人给你个面子。”
ala涨得小脸通红,终于呜咽出了声:“您老是不是看他可怜,带他出去过了?”
老管家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胸口起伏都大了点:“只是,只是在,在小区里,想让他做点运动,怀霖,你快把人放下来!”
老人护着岑漠跌到草地上,想扶人的手却被alha不着痕迹地撇开了,池怀霖怒极反笑:“做点运动?倒是做出了个外人来。”
“什,什么?!”
老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原以为是小孩说漏了嘴,池怀霖才生的气,却不想是出了疏漏——他在这儿的用处不仅是看着岑漠,更看着池怀霖重要的东西。
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岑漠什么时候能接触到外人,不说这小区安保严密,入住率也很低,他带人出去的时候也是寸步不离。
到底是什么时候……
池怀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岑漠进了里屋,直上了二楼,一路上oga只哭着,一句话没说。
池怀霖把人扔进了卧室里,坐着看他。
“想好了么?”
岑漠抬起眼来,看坐在窗边的池怀霖,对方身后是落日,蒙着一层神圣的金光。
真的太像了,像到他都认错了人。
曾经的那些日子好像每一天都带着金色的阳光,即使是冬天也不觉得冷,祁双哥哥日复一日地从窗户上爬进来。
他永远温柔,永远耐心,永远包容他的小脾气。
“啪!”
一声脆响,眼前朦胧的画面一下子碎了,疼痛的灼烧感像条蛇一般自他后腰盘旋到手臂上,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可他的双手被缚,动也动不得。
池怀霖捏着手里的皮带,在他眼前又重重地弹了一下,几乎要打到他的眼。
“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他多久,要这么维护他?”
岑漠没说话,死死地咬着嘴唇,手指微微动着,从十二岁算起,到十八岁,整整七个年头。
比他认识池怀霖,都还多了两年。
“说话啊!”
alha的情绪终于失了控,他扔掉了手里的皮带,疯狂地把岑漠压进床里,掐着oga脆弱的脖子,怒吼道:“你说啊!祁双是你什么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声音震得窗玻璃都在抖,岑漠依旧没动,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池怀霖。
他是,真实存在的。
这句话有些可笑,毕竟他一个大活人被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幻觉,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第一次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如此热烈地朝他涌来,多得溢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他掐着他脖子的手是温热的,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喷在他脸上的呼吸是温热的,吹起他额前的发来。
太真实了。
池怀霖定定地看着岑漠,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可他看着身下人的那双眼,就忍不住滔天的怒意。
他在哭,却不在怕,探知地想把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有兴趣。
他从很久以前就想蒙上这双眼。
血从岑漠嘴角渗出来,滴在雪白的被单上,oga用力吸了吸鼻子,却没止住不断流出的眼泪,池怀霖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盖上了他的双眼。
“岑漠,我不管他是谁。”男人的声音很沉,像是在海底,“你都只能是我的。”
鲜血被舔走,岑漠在回来后第一次张嘴,是一个疼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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